扔那儿不管,收拾醉鬼的经验,他一点儿都没有。
何况还是个女孩儿。
好在戚瑶身子歪得不舒服,下坠似的失重,缓缓睁开眼。
她仰起脸来看他,愣愣地喊。
“喻嘉树。”
脸颊连着眼眶微微发红。咬字很轻,缀在唇齿间,空气中仿佛都漂浮着缱绻的尘埃。
“嗯。”他应,攥住她的手腕把人扶下来。
她好像很喜欢叫他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你知道今天陈茵茵跟我说什么吗?”
站都站不稳了,还关心别人说什么呢。
馨香扑了满怀,他没搭腔。
“她觉得扔捧花很俗气,所以去掉了这个环节。”
她说话一顿一顿的,很轻,一手扶着喻嘉树的小臂下车,一手撑在车门边,脚步还有些踉跄。
“但是她说,她今天是新娘,说什么都灵。”戚瑶垂着头,给喻嘉树留了一个漆黑的发顶。
“她说希望我以后心想事成。”
“可是我怎么心想事成呢?”
戚瑶攥住他的小臂,站在半开的车门和他之间,抬起头来,细长的眉毛蹙起,好像很是困惑。
“我也想关注你。”
“可是毕业之后,我们就什么联系都没有了。”
她脸很小,从喻嘉树的角度望过去,可以看见小巧的鼻尖,漆黑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着,像漂亮的,沾水的蝴蝶羽翼。
“我遇不到你,没有你的消息。寄出的信全被退了回来,没有回音。”
“唯一唯一的交集,就是我偷偷加了你的微信。”
她尾音颤抖着,裹着他的外套,依然在凛冽张狂的秋日夜风里红了眼眶。
“可是这么多年,你一条朋友圈都不发。”
戚瑶眼圈和鼻尖都很红,眼底破碎的水光要坠下来,声音里带了哭腔。
“我做梦都没有素材。”
她的眼泪顺着眼尾往下坠,泪珠决堤似的,红着眼睛看他。
平日里温软平静的桃花眼蕴满水色,看起来可怜极了。
喻嘉树抬眸看她,四目相对,心脏蓦然像被人攥住似的,一抽一抽的疼。
良久,空气中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初秋的风仍在呼啸,到了后半夜,从没关严的窗户缝里灌进来,一点一点把窗户推开,肆虐猖狂。
戚瑶头疼得紧,意识模模糊糊,还混沌着,喉咙发涩,坐起身来关窗喝水。
清凉的液体流过喉咙口,干涩的感觉才被驱散一些,她撑着脑袋看了一眼手机,朦胧的意识却倏然回笼,把人定在原地。
深夜的朋友圈人烟稀少,刷到底也不过寥寥几条。
因此,那个熟悉的黑色头像格外显眼。
简短的两个字,没头没脑,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于两个小时前。
【S】: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