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上给她难堪。 木叶里的女孩子们都羡慕她嫁得好,她的日子过得也甜蜜,当年便有了孕。她看着泉奈殷殷期盼的目光,暗暗祈祷着能一举得男,谁知竟天不遂人愿,诞下了一个女儿。 她不是不喜欢女儿,只是偶尔看到泉奈眼中淡淡的失落,她总是难免心里愧疚。而也许世事总是不会那么尽如人意,她越想要个男孩,越是多年都未再有好消息。 她想起这些年族人中传的那些声音和长老们对她日益不满的态度,再想到今日的结局,不禁落下泪来。 “大人,这怎么能是您的错”秋棠泣不成声,“便是大人如柱间大人那般有本事,怀着个月的身孕,任有什么本事都施展不出来了,又怎么能够击退那样多的人呢” 秋棠也许说得对,可她总觉得若是她哪怕只有大哥六七分的本事,也该是能想出办法来的。 “罢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无益了。”雪间泪如雨下,只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我只是看着华儿,觉得她还这么小,没了母亲的庇护,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若是有了继母,还有了继母兄弟,又该如何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往后出了嫁,谁能给她撑腰” “我只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当年怯懦退缩,如今连一个儿女都护不住,实在不配为人母” 秋棠不住地为她拭去泪水,劝道“大人好好保养身体才是,不该思虑过重的,总归还有泉奈大人呢。” “泉奈,不能,不能咳咳咳” 雪间感到喉咙一阵腥甜,剧烈地咳嗽起来。秋棠见状忙给她顺气,服侍她喝了几口温水才缓了过来。 “不能光靠别人。可怜我糊涂了一辈子,临了才悟出这个道理。” 雪间如今才知道,一个人的一生吃的苦恐怕是有定数的。因为日子过得顺遂便选择了这条容易的路,殊不知当初的容易,到头来是要让她付出血的代价。 “可纵然我糊涂,上天还待我不薄,让我留得这么半口气在,所以就算是死,也要最后为华儿挣出个未来。” 雪间死死地攥住手里的帕子,眼中顿时迸发出决然的光彩来。秋棠从未见过她这样,心下忐忑,试探着问道“大人打算怎么做” “我心中有数。你只等泉奈晚间回来告诉他,我有事同他说,让他暂时留一留。”雪间觉得浑身疲惫,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虚着气叮嘱道,“我的东西放置在哪里你尽然知道,那边的橱子里放着我给华儿新做的一件鹅黄小衫。小衫旁边还有许多件原本给孩子缝的小衣服,如今都用不上了,你得空烧了罢,另外还有几件事,你要一一记下” 雪间又细细叮嘱了她一些事,实在精力不济了,才在秋棠的服侍下重新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又睡了两日。 也不知是不是休息够了的缘故,她再次清醒时,只觉得精神前所未有的好,身体似乎也轻快了许多。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紧握着她的手的泉奈。 “泉奈,你回来了。” 雪间努力绽开笑颜,却见泉奈眼中含泪,笑道“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睡了一觉,我觉得好多了。” “嗯” 泉奈想张口安慰她几句,谁知还没等出声,眼泪便大滴大滴地砸在手背上。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悲痛问道“秋棠说你有话要跟我说,是什么话” 大脑勉强转动了起来。雪间仔细回忆了一下,目光中流露出怀念“泉奈,你还记得咱们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 “自然记得。”泉奈俯下身来,将她的手放到脸庞,“那时候的你那样小,一个人提着篮子来到南贺川边。我远远地站在对岸,看着对面那个小小的身影低着头,不知道在寻找什么,那时我就在想,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出来” “你那时真是吓了我一跳。”雪间想起当时自己的窘迫,有些忍俊不禁,“我采草药入了迷走得远了,正害怕会有危险呢,你就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第一次握住你的手的感觉。那样的温暖,有力,更想不到这辈子我会放不开你的手。” 雪间看着眼前这个抵着额头泣不成声的男人,鼻头一酸,一丝凉意自眼角滑落,湿了枕头。 “泉奈,再带我去那里看一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