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歧闻言,满意的笑容在脸上绽放,他轻轻拍了拍郑燕民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郑大人果然不负本郡王所望。”
**次日,阳光初照,队伍抵达了聊城,一座繁华而又宁静的古城。**
箫翊决定在此停留一夜,以便明日精神饱满地继续旅程。
聊城太守孙元寿早已跪伏在驿站外,恭候箫翊一行的到来。
“下官拜见陛下,沈娘娘!”
孙元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谄媚,他肥胖的身躯几乎要贴在地上,满脸堆笑,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平身。”
箫翊的声音冷淡而威严,沈冰凝则在一旁静静观察,对于这位太守的过分逢迎,她不禁多看了几眼,心中暗自揣摩。
孙元寿忙不迭地说道:“下官已备好宴席,为陛下接风洗尘。”
随后,沈冰凝被引至一间装饰华美的厢房,换上了一袭更为庄重的裙装,清儿为她精心梳理了一个祥云髻,寓意吉祥如意。
“娘娘,这枝花步摇与您的气质极为相称,戴上它定能让您更加光彩照人。”
清儿手中的步摇轻盈而精致,镶嵌着细碎的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沈冰凝心事重重,对于即将到来的宴会并无太多期待,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任由清儿摆弄。
她的心思早已飘远,回想起杂记中所述,过了聊城再往西行两城,便是燕国与楚国的边界。
在燕国内,或许无人敢轻易对那位暴君下手,但一旦踏入楚境,未知的危险便如影随形,她必须寻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避免与箫翊同行,以免自己成为刺客的目标。
正当清儿将步摇插好,镜中的沈冰凝显得愈发楚楚动人之时,她突然感到头部一阵沉重,几乎无法保持平衡,不由得伸手扶额,抱怨道:“这重量可真够呛!”
再次望向镜子,沈冰凝惊讶地发现,除了那枝步摇,头上还插满了各式各样的钗簪,金光闪闪,难怪会有如此压迫感。
“小姐,这是一整套的装扮,象征着尊贵与荣耀。”
清儿解释道。
沈冰凝试着商量:“能少戴几件吗?这样太重了。”
清儿面露难色,急切地解释:“时间紧迫,来不及更换了。”
望着清儿满是歉意的眼神,沈冰凝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坚持,“那我们走吧。”
她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今晚尽量少动脑筋,一切顺其自然。
刚走出门,便遇上了同样准备前往宴席的箫翊。
箫翊似乎并未注意到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沈冰凝撇了撇嘴,心中虽有不满,却也连忙跟上,心中暗自嘀咕:这家伙,又在摆什么高姿态?是谁又惹他不高兴了?
聊城市的官员们早已在宴厅内等候,箫翊一出现,众人立刻跪下行礼,场面隆重而庄严。
箫翊坐上了上座,沈冰凝本欲按照礼节坐在他下首,却被他一把拉住,轻声道:“坐我旁边来。”
此言一出,四周的官员面面相觑,心中皆是震惊。
自古以来,能与君王同席者非皇后莫属,难道陛下有意向立沈冰凝为后?
沈冰凝对此毫不知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安排,她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得箫翊不悦,于是只好顺从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孙元寿得到起立的命令,立即起身,掌声随之响起,悠扬的乐声弥漫整个宴厅,七八名身姿曼妙的舞姬鱼贯而入,宴席正式拉开序幕,而这一切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权谋与算计……
沈冰凝顶着那沉重的头饰,每一步都似乎在考验着她的耐力,她勉力维持着优雅的姿态,试图沉浸在这宫廷的歌舞之中。
心中暗自感叹,这等奢华的场景,这等曼妙的歌舞,难怪古往今来,权欲的诱惑常常引发谋朝篡位的风云变幻,就连她这样自认淡泊名利的女子,也不免为之所动。
卫公公,那双精明的眼睛时刻留意着场中的每一个细节,见陛下的酒杯已空,而沈小姐却似乎完全沉浸在了那迷人的音符与舞动的裙摆之间,忘记了身为侍妾的本分,不由得轻声在沈冰凝耳边提醒,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沈小姐,该是时候为陛下添酒了,莫让主上久等。”
沈冰凝恍如梦醒,从那遥远的思绪中抽离,转头望向箫翊,只见他面色已略显不悦,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藏着无尽的寒意。
她连忙拾起桌旁的精致酒壶,手法娴熟地为他斟满,随后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因动作而稍显凌乱的发髻,重新坐定,目光再次投向舞台,心中却已波澜起伏。
箫翊低垂着眼帘,目光掠过那满溢的酒液,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那笑中似乎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沈冰凝的心弦在这一笑之下骤然紧绷,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头蔓延开来,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卫公公见状,立刻捕捉到了主子微妙的情绪变化,他机敏地对台下的舞姬们轻声吩咐:“诸位,表演就到这里吧,请退下。”
音乐戛然而止,官员们的交谈声随之响起,他们交换着疑惑的眼神,不明白陛下为何突然失去了观赏歌舞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