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一张栩栩如生的箫翊跃然纸上,虽然只是寥寥数笔,但那神韵,尤其是那双锐利且充满威严的眼睛,让人一眼便能认出画中人的身份。
“学会了吗?”
箫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陛下的这几笔,功力深厚,臣妾初学乍练,哪能即刻领悟精髓?”
沈冰凝眨了眨眼,笑语盈盈,“不如,陛下再指导指导臣妾?”
开玩笑!此时此刻,如此亲近的距离,正是增进感情的大好时机,怎能轻易错过。
然而,他似乎故意与她作对,手一松,人已退至一旁,淡然道:“朕说过,只示范一次。”
“……”
沈冰凝一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
望着那仿佛瞬间跨越了千山万水,与自己拉开了无法触及距离的箫翊,沈冰凝的唇瓣不自觉地抿紧,心中犹如被细针轻轻刺过,留下一抹难以言喻的酸涩。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木头,不解风情到了极点。
正当她鼓足勇气,准备再次开口争取些什么,眼眸微抬之际,一抹突兀而刺目的鲜红,如闪电般击中了她的所有感官。
箫翊左肩之上,一个鸡蛋大小的红斑正以一种令人惊骇的速度蔓延开来,不过须臾之间,那红斑已扩张至手掌大小,狰狞而触目惊心。
“陛下!您的肩膀!”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惊慌与担忧。
箫翊却只是淡漠地扫视了那伤口一眼,神色平静得仿佛那正在流血的不是自己的血肉,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件物品:“无妨。”
“出血了还说没事?”
沈冰凝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急切与责备,随即迅速吩咐身旁的露种,“露种,速去传御医来此!”
“是!”
露种闻言,脚下一抹,如风一般急匆匆地奔出了门外,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响。
宫殿内,两人遥遥相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张与不安。
沈冰凝率先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在那仍旧缓缓渗血的伤口上,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难道是比武时留下的旧伤复发?怎么会突然裂开呢?”
箫翊沉默不语,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询问。
但即使他不回答,沈冰凝也能猜到,定是在教她画画时,因某个不经意的动作牵扯到了旧伤,才导致伤口破裂出血。
而他,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硬撑着,仿佛那伤痛根本不值一提。
望着他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沈冰凝心中五味杂陈,这种感觉与三年前何其相似。
每当他受伤,总是装作若无其事,直到她强硬地揭开伪装,才会发现那些伤口早已触目惊心。
这么多年,他那份固执与倔强,竟丝毫未减。
她轻叹一口气,在室内焦急地来回踱步,等待着御医的到来。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为何,等了许久也不见御医与露种的身影。
“露种那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她低声自语,回望箫翊的伤口,只见鲜血已彻底浸湿了他的左肩衣料,且有继续扩散的趋势。箫翊的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沈冰凝一咬牙,迅速在屋内搜寻,终于找到了一些干净的绷带和之前用于处理轻微划伤的外用药膏,旋即快步返回箫翊身边。
“陛下,御医迟迟未至,拖延下去恐非良策,臣妾先为您简单处理伤口,止住血流,可好?”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恳求。
箫翊微微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在她脸上轻轻掠过,唇角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从他紧锁的眉头和微颤的睫毛中,不难看出他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沈冰凝见状,二话不说便卷起袖子,一把抓住箫翊的衣襟,沉声道:“得罪了。”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沈冰凝不再有任何犹豫,动作迅速而熟练地褪去了他繁复的外衣,解开层层盘扣,一片雪白而坚实的胸膛袒露在她眼前。
“哎呀——”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惊叹,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沫。
真是未曾想到,三年间,变化最大的竟是这里。
那线条分明的胸肌,紧实的腹肌,以及那条引人遐想的人鱼线……沈冰凝在心中啧啧称奇。
“咳咳!”
箫翊轻咳两声,将沈冰凝从纷飞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马上!马上就好!”
沈冰凝尴尬地笑了笑,收敛起心中的杂念,开始小心翼翼地解开已被鲜血浸透的绷带,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那道触目惊心的剑痕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那伤口之深,几乎可见白骨,新结的疤痕被生生撕裂,鲜红的血肉裸露在外,血液依旧不断地渗出。
即便是旁观者,也能感受到那份椎心的疼痛。
上官翊这一剑,下手可真狠!
沈冰凝眼神复杂,默默取出伤药,轻轻撒在那狰狞的伤口上。
箫翊闷哼一声,身体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