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种一脸无辜,小声回应:“娘娘,奴婢想提醒,可皇上一来就给奴婢使眼色,奴婢哪敢多嘴啊。”
沈冰凝懊恼不已:“你至少给我个暗示啊!”
露种更显委屈:“奴婢都咳嗽了好几声,可娘娘您画画太专注,根本没听见。”
沈冰凝刚想反驳,却被箫翊冰冷的话语打断:“聊够了吗?要不要朕先回避,让你们聊个痛快?”
这不合时宜的质问让沈冰凝和露种都噤了声,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箫翊将画像举到沈冰凝面前,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来皇后这是对朕有所不满,借画抒情?”
“怎么可能!”
沈冰凝瞪大了眼睛,竭力表现出一副真诚的模样,理直气壮地辩解道:“是臣妾太过思念皇上,才会画下这张肖像。”
“咳咳!”
一旁的露种被沈冰凝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惊得不轻,这样一幅丑陋的画像,竟然能被解释成出于思念,这份面不改色的镇定,实在令人佩服。
“思念朕?”
箫翊显然对这个理由感到意外,手指轻轻点在画中那张奇丑无比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朕画得如此不堪,你还好意思说是因为思念朕?”
沈冰凝闻言,非但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理直气壮:“臣妾本就不善绘画,只因思念皇上心切,才有了这幅画。皇上若要责怪,就怪臣妾技艺不精吧!”
“哎哟!”
露种在一旁暗暗吸了口气,心中为沈冰凝捏了一把汗。
望着皇后娘娘那副理直气壮、不卑不亢的模样,若非亲眼所见她方才边画边笑得花枝乱颤的场景,旁人定会误以为是皇上过于苛责,误会了这位母仪天下的女子。
她几乎要被皇后那副无辜的表情所惑,几乎就要相信这是一场无端的误会。
然而,当她不由自主地抬起眼帘,试图从箫翊那寻找一丝认同,却迎面撞上了他如寒冰般凛冽的眼神,那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令她瞬间胆怯,慌忙垂下眼帘,不敢再有丝毫造次。
箫翊收回那锐利的目光,复杂的情绪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翻涌。
他凝视着沈冰凝那高傲扬起的下巴,以及她脸上那份故作镇定的自信,心中明镜似的清楚,她这是在借机报复,故意找茬。
可偏偏,她做得滴水不漏,让他找不到任何可以指摘的证据,这份憋屈让他心头郁结难舒。
思量片刻,箫翊愤愤地将那幅画作甩回桌面,发出不满的声响,冷哼一声,道:“这画的是何物?既不似人,亦不似物,不伦不类!”
沈冰凝闻声,立刻接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陛下批评得极是,臣妾受教了。”
箫翊挑了挑眉,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那眼神中闪烁着玩味与挑战:“既然皇后如此思念朕,却又无法在画布上捕捉到朕的半分神韵,那么,从现在起,你就继续画,直到你能够准确描绘出朕的真容为止。”
“陛下吩咐的——哎?”
沈冰凝敷衍地点头,忽觉这话中似乎有诈,回忆他的话语,猛然醒悟,惊讶地望向箫翊,只见他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她连忙辩解:“臣妾才疏学浅,恐怕即便画上一整夜,也难以……”
“那就画一整夜。”
箫翊不容置喙地打断了她,转身坐到她平日里偷懒时最爱倚靠的小榻上,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绝:“朕将亲自监督。”
沈冰凝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嘴角细微的抽搐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无奈与不满。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不相信身为一国之君的箫翊,真有如此多的闲暇时间来盯着她作画。
时光悄然流逝,转眼间,两个时辰已过。
“啪!”
毛笔从沈冰凝颤抖的指尖滑落,她弯腰欲拾,手臂因长时间的劳作而酸痛不已,仿佛已不再属于自己。
深吸一口气,她偷偷向旁边望去,只见箫翊正悠闲地倚在小榻上,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当今的帝王竟有如此闲情逸致,真的就这么坐在这里,看着她画画?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箫翊抬头,目光正好与她相遇。
沈冰凝心中虽是叫苦连天,面上却依旧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低下头,继续埋首于画纸之间。
不知是第几次提笔,相较于之前的失败之作,这次的画总算有了一丝韧性。
沈冰凝举起画笔,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轻声道:“陛下,臣妾画好了。”
“嗯。”
箫翊这才缓缓起身,踱步至桌前,审视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重画。”
这二字,对沈冰凝而言,已近乎成为魔音灌耳。
“臣妾愚钝,请陛下亲手指点一二。”
她小声嘀咕,心中暗想,既然自己不得安宁,箫翊也别想清闲度日!
“哦?”
箫翊倒是不以为意,伸手握住她持笔的手,身体微微前倾,贴近她:“如此教导,可还满意?”
感受到他逼近的气息,沈冰凝呼吸一滞,点了点头:“请陛下赐教,如何方能画出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