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空飘起了朦胧细雨,清寒、韵儿、鸢儿还有槐序四人站在雨中。 雨滴徐徐落下,伴随她的眼泪,将妆容打湿,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仙姿佚貌。 她手执寒梅,剑锋对准槐序,心中百感交集。槐序看见她拿剑对准自己,却也不害怕,静静站在原地,望着她的眼睛。 “为何害他?”清寒冷冷道。 “做错了事,便要付出代价,此乃亘古不变之理!命由天定,生死由己。我并未害他,正如你所看到的,他是自刎而亡,我并未出手。”槐序从容应对,施施然。 “你的确没出手,但有时候,言语比利剑还要锋利,更为致命!” 方才明哲所看到的画面,清寒等人也看到了,或说身在其中,槐序跟明哲说的那些话,她们也听见了。虽然槐序并未出手,但她说的那些,明显是把明哲往绝路上逼,最终明哲惭愧弗如,自刎谢罪,此乃亲眼所见,抵赖不得。 “清寒妹妹,你怎能翻脸不认人?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多亏你的帮忙,让幻境更为真实,他才那么容易上当!”槐序此话,将矛头指向清寒。 “清寒姐姐,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哥哥遇此劫难,也是姐姐的主意?”鸢儿不是不愿相信清寒,只是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她相信。 此事的缘由,还得从昨日说起。 昨夜,天津晓月,凝语站在河畔,轻轻俯下身子,将一盏精致的花灯放入河中,望着那盏渐行渐远的花灯,她默默闭上眼睛,虔诚许愿:“五湖明月今犹在,终须还了鸳鸯债。” 她的身后出现一个人影,瞧见她这般举止,心有绪却难言,“这么做,值得吗?” 凝语没有转身,单凭她说话的声音,便已知身后之人是谁。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既然已经迈出这一步,又何必后悔呢?” “你的执念可真够深的!”她浅浅一笑。 “人生执于一事、执于一人,同样是为一念而活,又有什么高低呢?” 她缓缓睁开眼睛,无数盏花灯随波逐流,宛若一条璀璨的星河,照亮了洛阳城的夜晚,直至远方。每年她都会来此放花灯,许下的愿望千篇一律,但这一次不一样,便如当下的洛阳城不是曾经的洛阳城。一切看起来还是那么美好,却难以掩盖虚伪的本质。 “即便他已经忘了你,你还执念于他,这样的执念,真的有意义吗?缘散如流水,白头空许约。既然走散了,就不要再留恋,不要再不舍,放过别人,便是放过自己。这一生,你会遇到很多人,有的或许是擦肩而过的过客,有的或许是与相伴一生的伴侣。遇见是缘聚,走散是缘散。缘聚缘散,顺其自然,不强求,不勉强,如此岂不甚好?” 望着满河的花灯,凝语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既然踏上这条路,便无后悔可言,她也从未后悔过。见到他的那一刻,仿佛回到了从前,两人隔着茫茫人海,望向彼此,嘴上虽什么也没说,却不言而喻。即便他不记得自己,那份曾经的感情也无法被抹去。 “姐姐,你总是劝我放下,试问你自己,可曾放下过对她的执念?你是天命的传达者,所言所行即是天命。命轨未定,昨日之事重蹈覆来;天道不变,人心争斗至死不休。这是你以前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可自从你见过她,一切都变了!你不再是为天命而活,而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但你并未感到不耻,反而有些欣然。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天命本就是虚无缥缈之物,人这一生很短,何必事事受天命所制?这是你最讨厌的模样,可在我眼里,这才是你原本的模样,这才是你的真情实感!” “我和她的相遇,本就是天命所定,何来违背天命?” “姐姐,你还是不肯承认。也罢,不妨你我姐妹之间打个赌,便赌你所信仰的天命,究竟能否主宰这世间的一切,你看如何?” “你想怎么赌?” 凝语转过身来,走到她身旁,“便拿你和她、我和他的因果,做个了断吧!” 说罢,凝语离开了河畔,留下槐序一人,久久不能平复。 清风拂面而过,带动树梢,树叶沙沙作响,落影暗暗作乱,一阵暗香浮来,沁人心扉,清爽明赖。她倚靠阑干,望着手中的竹笛,思绪暗涌,百感交集,不知所谓。 “槐序姐姐,许久不见!”她的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蓦然回首,莞尔一笑,“许久不见,清寒妹妹!” 清寒慢步走近,倚靠阑干,一眼望去,无数盏花灯漂浮在河面上,便如天空中的繁星,璀璨而夺目。 “姐姐也喜欢赏花灯?” 槐序摇摇头,“我只是在想,这么多盏花灯,承载了无数人的愿望,可到最后,又有几人能如愿以偿?再美的期望,到头来,或许只是一场空,那做这些的意义是什么?天命既定,万事万物皆应遵循轨迹,何必期望空有?” “师兄也说过类似的话!” 槐序饶有兴致,“哦,是吗?那他是怎么说的?” 清寒娓娓道来:“每个人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命星,命星运行的轨迹,便是命运。当它最明亮的时候,便是你最辉煌的时候,当它逐渐黯淡,也就意味着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命星于辰海中升起,陨落于辰海之中,人的一生亦是如此,由生到死,跌宕起伏。古往今来,无数人妄言逆天改命,却只有寥寥数人做到。命星的轨迹是既定的,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便要改变他人的命运,只有他人命星的轨迹发生变化,才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