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您在这里划船多少年啦?”明哲的视线投向掌舵的船夫。 船夫有些惊奇,来这里游玩的客人,大多都是奔着睢阳湖的景色而来,特别是那种富家公子,他们花银子租船,有时身边还会带着几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左搂右抱,船夫看到这幅场景,不言而喻,老老实实划船,也不多说什么。船夫先前看见明哲带着韵儿,误以为他俩也是那种人,便如往常一样,收了银子,便老老实实划船,什么话也不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明哲居然主动跟他说话,这还是他头一次遇到这种人。 船夫轻描淡写道:“少说也有十几年啦!” “原是如此,晚辈受教啦!”明哲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晚辈有一不情之问,不知船家可否为晚辈解答一二?” 船家见明哲文质彬彬的,说话也很客气,与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人截然不同,欣然道:“小伙子,你想问什么便问吧!老夫不敢说知晓天下之事,但在这应天府内,老夫还是有些人脉的!” “多谢船家!”明哲先谢后问,修养不言而喻,比起那种仗势欺人的富家公子不知强了多少,只可惜像他这种人少之又少,“晚辈想知道,最近应天府内可发生过什么怪事?或者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出入应天府?” 船夫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怪事我倒没有听说过,奇奇怪怪的人倒是有!就在几天前,有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来到了应天府,他们的衣着打扮超乎常人,所以我对他们的印象比较深刻。守城的官吏看见这群人,衣着打扮怪异,不像什么好人,一开始是不想放他们进来的,奈何他们掏出一块形似令牌的物件,官吏一看到那东西,神情慌张,不由分说,示意身后的士兵,放他们进去。这群人的行踪很诡秘,进到应天府后便四散开来,各走各的路,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自从那日后,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大伙都认为他们已经离开了应天府,便再未提及这件事。” “竟有这种事!”明哲惊讶道。 “谁说不是呢?那群人的来意不明,大伙害怕惹祸上身,便对这件事视之不见,我也是托人才打听到他们的身份,闻言他们是听雨阁的人,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傻了眼,双腿不听使唤,心里怦怦直跳!”看船夫说话的样子,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难不成这群人真是听雨阁的人? 听雨阁,江湖上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它跟秣房很相似,确切来说,听雨阁与秣房都是一样的暗线组织,负责刺杀、收集情报、打探消息等一系列不为人知的勾当。只不过秣房隶属相府,再怎么说也是朝廷的机构,无论做什么都有相府撑腰,是合法的机构。听雨阁是江湖上的暗线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无论客人提出怎样的要求,只要钱到位了,一切都好说!这也是听雨阁延续至今的根本原因——它背后虽无朝廷势力,但有那么多江湖人士为其撑腰,朝廷即便想铲除听雨阁,也得掂量掂量实力,不然结果无非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听雨阁阁主,江湖上无人知晓其名,就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跟别说他长啥样了!但他既然能操纵偌大的听雨阁,让那么多高手都心甘情愿听命于他,实力想必不凡!传闻听雨阁阁主随身带着一把剑,那是一把透露着寒意的剑,任何接近他的人都会感到一种刺骨的寒冷,仿佛置身冰天雪地、处寒风凛冽之中,若是意志不坚定的、修为尚浅的,难免冻毙于此剑之下。 听雨阁阁主行踪飘忽不定,身份始终是个谜,他可能远在天边,抑或近在眼前。他不在听雨阁时阁中事务交由他的三位亲信打理,这三位分别为松、竹、梅。松遇雪而不谢,竹经冬而不凋,梅花耐寒而发,此之谓“岁寒三友”。这三位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皆非同小可,在阁中仅次于阁主,受万人敬仰。当然他们的身份和阁主一样,无人知晓,即便是身边亲信也不曾透露半分,只有阁主知晓他们的身份,他们的任务也由阁主亲自安排。只有阁主亲自下令,他们三个才会亲自行动,非阁主亲命便交给其他人去做,阁中高手亦可由此三者随意调动。 船夫提到“听雨阁”三个字,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走漏风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反倒是明哲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搁这儿兴致勃勃地念诗:“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节选自南宋词人蒋捷之作《虞美人·听雨》) “明哲,什么是听雨阁?”韵儿一脸茫然地看着明哲。她涉世未深,不知道听雨阁也属正常。 “没什么!就是江湖上一个组织罢了,和秣房差不多!”明哲说话轻描淡写,似乎就没把听雨阁当回事。 韵儿本来就没听说过听雨阁的威名,再加上被明哲这么一带,自然而然以为听雨阁是江湖上三教九流的小组织,没多大威胁。不过当听到明哲说听雨阁和秣房差不多,这倒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那秣房和听雨阁,谁更厉害些?”韵儿天真地看着明哲。 船夫听见韵儿和明哲搁这儿议论听雨阁,心里害怕得要死,手里都捏了一把汗。这些年各种各样的人他也见过了,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像明哲这种不怕死的人——敢在背后议论听雨阁,他俩是活得不耐烦了吧?船夫不敢吱声,就在一旁看着。 “都差不多吧!各有各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