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赤火、谭槁二人均是当世大有来头的邪派高手,虽互相看不顺眼,但彼此佩服对方武功了得,出手时心存忌惮,都是互相试探,一沾即走。二人以快打快,霎时间斗过七八十招。他二人门下弟子可不像他们那么小心翼翼,打起来一个个不顾性命,不到一盏茶时分,双方已各死一人。 阿甲阿乙分别是谭槁和肖赤火的手下,两人正各自为自己的门派大打出手,阿甲魁梧高大,阿乙矮小瘦弱。阿甲虽比阿乙力气大的多,但阿乙仗着自己身型之便在地上滚来滚去,专攻阿甲下三路,只恼的阿甲哇哇大怒,见阿乙又向自己下盘滚来,瞅准他脑袋一脚踹了下去,但阿乙却又远远的着地滚开,他身子在地上翻滚之际,不小心撞翻了东南角一张案条。坐在案条之后的是位中年美妇,她本在休闲得边喝酒边看戏,没想到这阿乙不长眼的撞翻自己的案条,幸亏她避地及时,没被桌上的酒水饭菜溅一身。 这美妇还未出声,她身后的一名女弟子一把提起阿乙,啪啪两声,左右开弓,扇了他两巴掌,喝骂道:“瞎了狗眼吗,竟敢撞翻咱们夫人的桌子!”阿乙被打的大怒,挥拳便向那女子打去,没想拳头刚伸出一半,却被那美妇一掌斩的臂骨断折。 这中年美妇乃天山雪莲洞的洞主,亦是耶律昭近几年来笼络的众高手之一,门人弟子都尊称她为“雪莲夫人”,只因她出手狠毒阴损,行事邪魅妖气,江湖同道又给她取了个混号,叫做“雪山妖姬”。 雪莲夫人斩断阿乙的臂骨之后,出手不停,又一把拧断了他的颈骨。 肖赤火一瞥眼间,见到雪莲夫人正在残杀自己的弟子,一时还道她要趁火打劫,不由得勃然大怒,但他正与谭槁斗的正酣,分不出身来对付她,只好口中:“臭婆娘,贼妖妇……”的乱骂。 雪莲夫人脸色一沉,她也不回口,只是提起阿乙的尸身向肖赤火掷了过去。恰在此时,肖赤火与谭槁对了一掌后分向两旁跃开,阿乙的尸身则从两人中间飞过,直直的撞向西北角一条铁塔也似的大汉。那大汉正抓起一大块牛肉准备送入口中,见尸身向自己撞来,挥拳打向一边,对雪莲夫人叫道:“雪莲夫人,我可没得罪你啊,干嘛扰了老子吃肉的雅兴?” 雪莲夫人微感歉意,但她性子倨傲,也不辩解,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那大汉是女真族的外家高手,一身横练功夫纵横关外,罕有敌手,自称为“巴图鲁”(女真语为勇士、英雄的意思),此次前来助阵对付丐帮,乃是受耶律昭之邀。他为人蛮横暴躁,只因武功高强,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敢对他无礼,就连耶律昭都敬他三分,如此被人轻慢,恐怕还是头一次,再也忍耐不住,那块将要入口的牛肉劈手向雪莲夫人飞出,可无巧不巧,偏偏这个时候谭槁为躲避肖赤火的进攻,身子正好从两人之间掠过,那块牛肉不偏不倚,正中他面颊。 谭槁大怒喝道:“好哇,你这条蛮牛竟也来讨我的便宜!”飞身向巴图鲁扑去。而肖赤火恼怒雪莲夫人下辣手杀害自己弟子,见谭槁不再纠缠,正合己意,发掌向雪莲夫人劈将过去。 如此一来,整座大厅彻底乱成一团。一会儿是谭槁与巴图鲁打,肖赤火与雪莲夫人斗;一会儿又是雪莲夫人与巴图鲁斗上几招,肖赤火与谭槁对上几掌;再过一会,雪莲夫人与谭槁莫名其妙的打在一起,而肖赤火又与巴图鲁斗在一处……到得后来,四人也不管自己的对头到底是谁,反正见人就打,他们的门人弟子也是混战一团。 只见大厅上牛油巨烛忽明忽暗,地上桌凳杯盘狼藉万状。这四人武功各异,各有所长,又各有所短,雪莲夫人身法矫捷,谭槁招数诡异,巴图鲁力大招沉,肖赤火掌力雄浑,四人互斗了近半个时辰,却是谁也耐何不了谁。 这四人这么一通乱斗,可急坏了劫法上人,他连声劝架,可各人打的兴起,没人把他的话听进耳里。这四人都是耶律昭从各地笼络聘请的高手,只有他是契丹本族,是耶律昭嫡系亲信,此刻耶律昭不在,他也算是半个主人,于情于理,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继续混战下去,只是他武功既比不上这四人,威信亦不足以服众,实是无法可施。他本想拉着苍阴道长与他一同出手先制住其中一人,可他一回头,却不见了苍阴以及另外两名道人的身影,心想这三人或许怕受牵连,早就溜之大吉了,正自暗骂苍阴不够朋友,忽然一名契丹兵士从外面急匆匆跑进大厅,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劫法上人一听此话,脸色大变,惊问道:“什么?那你还不赶快拦住他们!”那契丹兵士嗫嚅道:“我……我……我被他们打晕了……” 劫法上人烦躁的挥挥手,喝道:“没用的东西,滚!”转头对着乱成一团的大厅,气沉丹田,高声叫道:“诸位朋友请住手!汪剑通被人救走了!” 这句话还当真管用,本来乱糟糟的大厅立时安静下来,人人回过头来望着他,谭槁首先问道:“你说什么,汪剑通被人救走了?” 劫法上人道:“还没有,不过也快了,适才我的手下向我禀报,有几名中原武士向关押汪剑通的黑风洞而去了,大伙这就赶去,兴许还来得及拦住他们!” 谭槁骂道:“他妈的,老夫的人在那把守,谅他们也闯不进去!” 肖赤火冷冷的道:“你的人又怎么样,别到时候被人杀的一个不剩!” 谭槁大怒,喝道:“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