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一见此人,不禁一怔,因为他虽然长相很像契丹人,但神情之间并没有契丹人那种野蛮暴戾之色,好奇之下,脱口问道:“你是谁?” 那男子笑道:“姑娘莫怕,我是来救你的,现下你自由了。”说着伸手探进车窗,拇指与食指捏住绑缚住韩庭身上的绳索轻轻一拉,绳索应手而断。 韩庭暗暗吃惊,之前她曾暗自用力,想要挣脱身上的绳索,奈何挣了半天,绳索却坚韧依旧,不料眼前之人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拉,绳索便即断裂,此人武功,当真是不可思议。 那男子见韩庭发呆,还道她吓坏了,又笑道:“姑娘你别怕,你现下可以走了。” 韩庭回过神来,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我看你也是契丹人,为何要救我,刚才那些契丹武士为何又那么听你话,你安得什么心?” 那男子见她起了疑心,只好说道:“好罢,我不说个清楚,你终究是放心不下。实不相瞒,我跟乔兄弟是好朋友,你又是乔兄弟的好朋友,那么你自然也是我的好朋友了,好朋友救好朋友,难道不应该吗?” 韩庭道:“乔峰?他怎么会有契丹人朋友,你在骗我,对不对?” 那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既然你疑心我图谋不轨,那么我只好好人做到底,将你送回乔兄弟身边。”说着跃上车夫位子,扬起马鞭,驾车向来路返回。 一路之上,那男子始终不发一言,只是自顾自的赶车,韩庭却惊疑不定,胡思乱想:“此人到底是谁,他是契丹人,这是千真万确的,但他为何又要救我,他有什么企图?他说是乔大哥的好朋友,这绝无可能,乔大哥恨契丹人入骨,又怎会交契丹人做朋友。嗯,他定是将我拉到僻静地方杀了,可是他武功这样高强,要杀我易如反掌,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难道说他也是要以我樱花岛新任岛主的身份做要挟,可他适才明明要放我走的啊,且看他闹什么玄虚……”思来想去,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韩庭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马车突然停止,她心中一动:“莫非他要在这动手?”忙探头窗外,却见十余人骑马拦在大道中央,正是先前押解自己的那批契丹武士。为首的那名武士指手画脚,用契丹话向那驾车男子大声质问,其他武士则随声附和,而那驾车男子只是微微冷笑,并不答话,那些契丹武士又嚷嚷了一阵,那驾车男子才轻轻说了一句话,当然他说的也是契丹话,韩庭自然不懂,只是隐隐感到他似是对眼前这批人不屑一顾。 果然这干契丹武士听完他这一句话,尽皆大怒,那为首的武士拔出长刀,纵马向驾车男子砍来。 那男子仍是端坐车头,并不起身,只是瞅准那名契丹武士所骑坐骑前蹄跃起的一霎那,右手马鞭轻挥,鞭梢着地卷去,正好缠住那匹马的两只前蹄。那匹马嘶鸣一声,跪倒在地。这一下看似轻描淡写,但若是没有极准的眼力,极巧的手劲,绝不能在马跃起的一瞬间将其两只前蹄缠住。 那名契丹武士身手倒也不赖,韩庭刚喝了一声彩,彩声未息,却见那名武士双足在马背上一蹬,待那马跪倒在地之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半空中一个翻身,钢刀仍是向驾车男子头颈斜斜砍来。 韩庭眼见驾车男子势危,忍不住叫了一声:“小心!”那男子哼了一声,抖动手腕,马鞭的鞭梢从马足上松开,跟着便宛若一条活蛇般迅捷异常的向那名武士的后心点去。那名武士动作虽快,但鞭梢更比他快了数倍,是以后发先至,他手中钢刀尚未砍及驾车男子面门,突然间后心一痛,已被鞭梢击中。 那赶车男子本料这武士定会罢手,谁知他极是悍勇,虽然背心中招,手中单刀仍是斜斜砍下。那男子回转鞭柄,荡开刀身,左掌乘势拍出,正中那武士右肩。那武士身子尚在半空,便被那驾车男子一掌拍了出去。 其余武士发一声喊,纷纷攻上。当先三名武士从正前方攻来,另有四名武士分从左右而袭,剩下一名武士则纵马绕过车头,径向车身奔来,显是冲韩庭而来。霎时间,八柄钢刀在阳光照映下闪烁生辉,将驾车男子与韩庭所乘的马车团团包围。 驾车男子先不去对付攻击自己的七人,而是长鞭圈转,击向冲韩庭而去的那名武士,叫道:“姑娘莫怕,瞧我的!” 韩庭回道:“谁怕了,要你卖什么好!”虽然她此刻也看得出这男子与这些契丹武士并非一伙,而且又救自己脱身,但既知他也是契丹人,便一直对他无甚好感。是以见他又再出手相救,心中却并不领情,心想我让一个契丹人连续救上两次,可丢死人了。见那武士手中单刀将要砍到自己面门,反手想去摸自己的长剑,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受缚时长剑已丢了。 情急之下,韩庭左手伸出车窗向那武士面门虚晃一掌,那武士单刀转向,砍向她的左掌,韩庭这一掌旨在引开那武士的单刀,右手疾如飘风般欺出,拇指、食指、中指捏在一起,只有无名指与小指头翘起,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无名指与小指的指尖拂向那武士手肘处的“肘尖”穴,既准且巧。那武士单刀急转,却为时已晚,手臂一麻,单刀脱手而落。韩庭手腕翻处,轻轻巧巧的接住单刀。 那武士之前哪将韩庭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放在眼里,满拟一招之内便会将她制住,而他也知道这名女子是王子的人质,是以这一刀旨在将她砍伤,没料到一招之间却被对方夺去了兵器,心下一慌,调转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