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觉灯火一暗,一人衣襟带风,跃进场中,只见此人身材高瘦,面皮白净,正是全冠清。 那曲副舵主一愣,道:“全兄弟自告奋勇为宋舵主打头阵,好得很。” 全冠清向他躬身道:“曲副舵主,全某有自知之明,说到武功,本舵中比我高的大有人在,只是在下为本帮尽忠之心,却不甘人后。大伙都是好兄弟,谁都想为本舵争一口气,曲副舵主适才言道,要挑选本舵武功最高者来替宋舵主挡头阵,难道说本舵中其他兄弟,就没这个资格了吗?”这一席话,直说的曲副舵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神情尴尬之极,过了好一会,才道:“那么全兄弟又有何高见?” 全冠清朗然道:“兄弟有什么高见,只是有话直说而已。大伙一直以来同甘苦、共患难,犹如兄弟手足般一条心,人人都想为本帮出力,若是两人比试,一人胜了,便有机会替宋舵主挡头阵,另一名输了岂不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曲副舵主,你如此离间本帮兄弟,其意何在?”说到最后,竟是义正词严。 群丐听了这番言语,均各默然,不少人说道:“全兄弟说的不错。很识大体。” 曲副舵主被全冠清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作声不得。他本意只是想设法让宋舵主能够当上“抗辽同盟”的盟主而已,并无他意,然而全冠清能言善辩,却说得他好似颠覆本帮似的,在众人面前,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当下喝道:“全冠清,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我什么时候离……离间本帮兄弟了?”他大怒之下,说话也有些口吃了。 全冠清微笑道:“曲副舵主何须动怒,属下也只是据实而言。你若无离间本帮兄弟之意,为何无缘无故要众兄弟比试殴斗?” 曲副舵主狂怒不可抑制,喝道:“住嘴!全冠清,你说我离间本舵兄弟,那么咱两个先比试一番,”说着踏上两步,单掌上举,作势欲打。 全冠清斜身后退,道:“曲副舵主言重了,属下怎敢跟你放对?” 曲副舵主怒道:“全冠清,你口才倒好,让我看看你拳脚是否如口才这般了得。” 群丐见两人说僵了要动手,纷纷上前劝解。 原来这曲副舵主原名曲卫,加入丐帮十几年,论资历,在大智分舵可说是最长的,但机智武功却是平平,而全冠清入帮仅仅数年,便因为人机智,武功高强,为丐帮屡立大功,短短数年时间,便从一名二代弟子升为七袋弟子。他早已对曲卫心生不服,虽然平日表面上对他恭敬,内心却早已想取而代之。全冠清对自己面和心不合,曲卫又怎会不知,是以两人一直互不为礼。此刻借着丐帮分舵聚会之机,全冠清抓住曲卫的弊端,一直言语挑衅,目的便是激起他的怒气。若是曲卫再沉稳圆滑一些,断不会与全冠清在群丐面前针锋相对,但他性子简单粗暴,又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哪还忍得住,是以步步相逼,而全冠清却一味相让,更让旁人觉得曲卫心胸狭窄而全冠清度量甚宏。 曲卫见全冠清并不接受自己的挑战,怒道:“怎么,你怕么?” 全冠清笑道:“众位兄弟看见了,这是曲副舵主硬要比我与他比试,须怪我不得。” 曲卫不顾众人劝阻喝道:“废什么话,看招!”呼的一拳直击过去。全冠清侧身避让,左掌扬起,右掌从左掌底下穿出,一招“穿花拂柳”,直取曲卫左胁。曲卫见他招数巧妙,不敢大意,左掌斜斜劈出,接下全冠清这一招。全冠清不等招数变老,身子陡地滴溜溜一转,转到曲卫背后,挥拳便打。曲卫大惊,忙急纵而前,堪堪避过这一拳,刚站定身子,全冠清第二拳又自后打到。曲卫不及回头,又是一大步跨出。全冠清紧追不舍,拳拳不离曲卫后心,逼得他无法回头。就这样,一个打、一个追,两人在场中大兜圈子。 论起真实功夫,曲卫虽不及全冠清,也不至于在数招之间为他所制,只是他一上来便急攻近躁,犯了武学大忌,被全冠清抢了便宜,绕到自己身后,却一直摆脱不了。 群丐中老一辈的弟子看得不住摇头,均想曲卫怎么说也是丐帮堂堂分舵的副舵主,竟然被一个后生小子追着满场跑,实在太不成话。 到此地步,曲卫若是说句认输之言,全冠清自然不能再打下去,然而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又是副舵主,认输的言语如何能说出口。两人又奔一阵,曲卫猛的向前窜出丈余,双拳虚挥一记,一矮身,左腿反扫,一记扫堂腿,向全冠清下盘踢出。全冠清微微一惊,不料他竟有此败中求胜的招数,急忙跃起,险些被他扫堂腿踢中。曲卫借着这一腿,已回过身来,与全冠清正面相对。 全冠清知他接下来的攻击必定十分猛恶,是以不给他喘息之机,左掌右拳,接连击出。曲卫左闪右避,十分狼狈。全冠清今日让曲卫人前出丑,正自得意,募地里见曲卫弓起身子,低头向自己猛撞过来。原来这曲卫从小练就了一套铁头功,常用头顶撞击坚石硬墙,石破墙穿但脑袋却毫发无损。全冠清自然知道他有这一门绝技,眼见他硕大的头颅撞过来,自己双拳虽能击中他的后背,却难免胸口被撞之厄,百忙中一个筋斗倒翻出去。他这一下避的巧妙,群丐忍不住喝了一声彩。 乔峰心下暗暗佩服:“这位全大哥看来武功并不在吴长风吴大哥之下,也难怪他在分舵中备受尊崇。” 曲卫听见众人喝彩,更是怒火如焚,不顾一切的向全冠清急冲过去。双拳直上直下,胸口却门户大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