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老实招供的,若你莫大人真的手段不足,我可以帮你出几个法子,他就是个铁铸的,我也能让他老实开口。” 崔承用的激将法起了作用,莫干目光看向桌面,嘴角抽动了一下道:“非是我莫正开口,旁的不成,若说是令囚徒开口说话的法子,我倒还是有几个,未必有几人能顶得住。若实在无法,我再向崔大人讨教不迟。”莫正祖父辈上本是大汗皇太极一族的家奴,到他这里,被大汗皇太极重用,进入官场,虽口中对当朝得势之人极力结交,那心底深处却总是生怕旁人小瞧了自己。 “哈哈,那我老崔便也帮不上什么了?”崔承用笑了两声,身子朝后仰去,倚在椅背上,隐隐摆出一副姜太公钓鱼的姿态。 莫正仍是向前探着身子,心中对方才自己所言有些后悔,干笑两声,低声道:“崔大人怎地不知我心意,非要让我直说么?” “莫大人有话当直说,你我二人何必猜谜。”崔承用仍是仰身倚在椅背上,斜眼看着莫正。 莫正点了点头,仿佛心中有了决断,低声道:“得了,哎,我就与崔大人直说吧。就是今晚早些时候,那范公手下亲随将那汤山亲自送入天牢,这事情……一是显示范公不护短,大义灭亲;再者,也是让人看看,那汤山还是范公的人。大汗交予我审问汤山,碍于范公,我实在不知如何掌握轻重火候。” “莫大人思虑的着实过多了。”崔承用两眼看着前方暗处,朗声说,“范公如此只是不护短而已,值得钦佩。大汗交予我们的差事,我们用心完成便了,若是瞻前顾后,怕是要辜负了大汗的所托。那便不是我们为官之人当为的了。” 莫正脸上阵红阵白,连连点头道:“崔大人说的是,那范公……” “范公对大汗忠心无二,若是知道莫大人如此,怕也要生气了。都是给大汗当差,我们心中便应只有大汗一人。”崔承用继续朗声道。 莫正脸上变色,急道:“崔大人何出此言,我们心中定然都是只有大汗一人,崔大人如此说,仿佛我,哎,我就是怕……” “你怕从何来,大汗若真是体恤那小汤大人,只需将他关起来,等消了气,自己亲自过问罢了,何必让你去审问。既然让你去审,定然是想审出些什么来,你若是如此顾虑,那就真是有负大汗所托了。” “是,是,崔大人所言在理。”莫正眼珠转动,连连点头称是,稍顿了顿,低声道,“只是对这小汤大人究竟应该掌控个怎样的审讯尺度,我却还是拿不定主意,毕竟都曾当朝为官,也算是相识一场了。” “哈哈,莫大人还真是个重情义的。”崔承用脸上显露出钦佩之色,继而正色说道,“小汤大人今日如此,你我都是痛心。只是我们身为大汗的人,为大汗分忧当是第一要务,私人情感自当放在一边。若总是顾虑多多,这个差事,怕是难以完成了。” 莫正面无表情,眯眼看着崔承用,低声道:“若那小汤大人言语不实,我……当要对其用刑了?” 崔承用转头看着莫正,轻声道:“莫大人是大汗任命的主审,至于如何审理,莫大人自是应当临机而变。话说回来,只需事事将大汗放在心中,自然知道如何行事了。” 莫正心中暗骂崔承用奸猾,心中思量,却也觉得崔承用所言句句在理,便点点头,抱拳道:“崔大人所言正是莫某心中所想,你我真是要多有往来啊。今后那‘天隼’内,便只剩你我两人主事,我定当尽力相助崔大人,一并完成大汗交予的差事。今日太晚了,不好意思再多打扰,我先回去了。”当口中提到‘天隼’两字时,莫正刻意压低了声音。口中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离座。 崔承用也站起身,抱拳还礼道:“今后莫大人可以常来我这里闲坐,我这里清净,难得有人过来。下次莫大人提前说,我定要让后厨准备几个好菜,烫两壶好酒,好好与你喝上几杯。” “好,好,一言为定,我记下了,就等着喝你崔大人的好酒了。”莫正说着,抱拳作别。崔承用一直送到大门口,看着莫正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中,方才转身进院。 远处传来三声更鼓声响,时已经夜半。月色如霜遮覆在崔承用身上。他并没回去正堂,却不急不缓地朝后院走去。月光下,崔承用的脸上忽地显露出一丝笑意,那笑意渐浓,脸上的肌肉已经扭曲,却又笑的毫无声息,便透着莫名的诡异。 三日后,莫正将审讯刺客的供词上呈大汗皇太极。大意是那刺客本名铁七,在明廷锦衣卫中任职,奉了明廷东厂督主曹化淳的命令,来京刺杀叛逃在此的崔承用。更说出同伙胡跌儿的名字。据莫正所言,这铁七在审讯中还一度说出汤山也是同伙,在严刑之下,才又改口。大汗皇太极将汤山审讯铁七的口供与莫正得来的口供两相对比,虽大致内容相似,细看之下却又有许多不同之处。范宪斗建言两份口供都不足信,应该换人再审。大汗皇太极思虑半日,认定那口供中有胡乱编织之处,有诬陷旁人之嫌。 几番审讯下来,加之冷眼旁观朝中一众大员及那些宗室权贵的反应,再细思那日天狩大会上的种种,大汗皇太极心中认定这刺客就是南来的“孤狼”,与朝中之人并无联系。故而,此事于皇太极心中已经定性,无非便是个刺客行刺未遂,未来如何杜绝漏洞比之得到一份口供更为重要。加之,那莫正已经对铁七用了大刑,再审也未必便又结果,便决定不再重审,当日判定铁七领受“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