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生死牌(2 / 3)

,终于如一个泄气的皮球般瘫软了下来,一动不动了。抓着老祁头颅的小三子闪身一边,架住老祁身子的两名侍卫同时撤手,“扑”地一声,老祁那无头的尸身便摔在柴房地上,荡起一片灰尘,腔子里的血飞溅出去,直溅到了对面的墙上。  小三子单手提着老祁的头发,擎起老祁的头颅,给汤山看。汤山瞪着老祁那张半闭着眼睛的死人面孔,心中一阵恶心,身上立时感到一阵疲累,轻声道:“你们将这里打扫干净,不要让院里其他人知道。尸体暂时搁置在这里,等我安排。”说罢,再不想多做停留,将手上单刀递还给身边侍卫,低头看了看身上飞溅的血迹,将长衫脱下,拿在手里,迈步走出了柴房。  屋外,日正高升。仰头望向天空,风轻云淡,天高无际。温煦的阳光照在汤山身上,一时竟有了一种模糊错觉,仿佛一步之间,便从地狱走入了人间。  正午时,汤山专门让后厨弄了几个菜,让家中亲随侍卫在前院庭院中摆放了一桌,除去受伤的老黄外,每人定量三两酒。毕竟是正午,总不能酒醉误事。于众侍卫来说,这确是从未有过的厚待,惊讶之余,心中总有一丝莫名。除了小三子等少数几名侍卫,其余人都不知何故。便是小三子几人也是不能完全猜透汤山心中所想。  汤山并不列席,也不说明为何中午便有酒。众人便只能猜想,都认为是小马的身故令小汤大人心中愧疚,故而想对手下兄弟施恩,以慰小马。众人如此想,便都禁不住暗自流泪,酒席便于这黯然中散去。便是每人的三两酒,大多也都洒在地上,算是告慰小马的在天之灵。  自打问出钱孟的口供,汤山便独自一人待在书房没有出来。让小三子吩咐后厨端了两个菜、一壶酒摆放在自己的书房中。小三子想在一旁伺候,被汤山摆手打发走。  待小三子离开,书房中只余汤山一人。汤山自己将酒斟满酒杯,端起来,对空邀敬,洒在地上,算是告慰小马。又斟满一杯,端起来,出声念道:“崔承用,你这南来的野心贼,你也有今日。你一心在大汗面前争位,以为我不知。你今日这把柄落在我手,看你有何下场?”说罢,脸上显出一丝既是喜悦,又含了悲愤的神色,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汤山赶到内三院时,天刚过正午。内三院里寂静异常,各处值守的侍卫见到汤山都刻意不与汤山目光相接。汤山心中奇怪,却并没多想。手中拿着小三子记录的口供,步上台阶,在范公门口,静候侍卫的传话。  传话的侍卫也与往常不同,面无表情,两眼看着汤山,冷冷道:“范公在内等候,汤大人进去吧。”  汤山瞥眼看了那侍卫一眼,那侍卫便转过头去,不与汤山对视。汤山心中犯疑,抖了抖手中的口供,不去理会,自推门进到室内。  汤山见到范公正坐在书案后低头看着什么,抬头见到汤山进来,没有出声,仍是低头继续看着手上的东西。汤山不敢打扰,便站在一旁静候。  “你来的正好,有什么要说的么?”范公将手上的东西收束好,放在一边,抬头看着汤山。汤山发觉范公的脸色异常难看,心中一动,暗自纳闷。如此想着,却依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走上前,跪倒行礼道:“范公,我捉了崔承用的手下钱孟,已经有了口供,现呈给范公过目。”说着,走上几步,将手上所持口供两手举到范宪斗近前。  范宪斗接过,打开看着,不到片刻,便匆匆看完,甩手扔在地上。汤山心中大惊,本以为范公看到钱孟口供定会惊讶崔承用的胆大,或是气愤崔承用的不忠,或是对自己能探寻到如此消息而嘉奖上几句,万料不到范公看后竟是如此反应。  “范公,崔承用胆大包天,竟私下里勾结西北乱民,将我方消息泄露给那些乱民,实属大罪,这南来的贼子终究是贼心不改,竟将我大金当做那朽败的明廷,如此内外勾结,图谋不轨,动摇我大金国本,此人是万万不可留了。”汤山跪倒在地,俯身说着。  范公看着低头跪地的汤山,神色冷淡地说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么?”与范公平时与汤山说话的语气大不相同。这一日的汤山或是经历了太多非常之事,本来的敏锐也竟变得迟钝了,对范公的反常竟没入心。  “范公,先前那刺客铁七如此轻易便供述出诸多信息,事情太过顺利,我便早就心存了怀疑。那铁七的口供实在对那崔承用太过有利,这便是崔承用的最大疑点,就此追查下去,终于得到了这钱孟的口供,算是坐实了崔承用的疑点。这崔承用隐藏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在咱这里几年,想来实在令人惊心。”汤山言辞恳切,低头述说着。  范公不语,走下座位,走到汤山近前,伸手扶住汤山的肩头,低声道:“我几次与你说,做事要谨慎小心,切不可操之过急。你捉拿崔承用的心腹钱孟,拷问口供之事为何不向我禀明。有些脏事便是要做,也要将屁股擦干净。留下了那么多痕迹,你……现在我只问你一件,那钱孟现在如何?”  汤山至此方察觉范公的异样,抬头道:“那钱孟现关在我家里。”  “可用了刑法,可有性命之忧?”范公问道。  “那钱孟实在脓包,只是吓唬了一下便全数都招供了,并未真的用刑。”汤山心中纳闷,仍如实说道。  范宪斗面色放缓,点点头道:“如此或还能有转圜的余地。他那同伴应该也还无恙吧?”  “他那一同被捉的同伴……想寻机逃脱,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