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招供(2 / 3)

若不是一股尿骚味道冲入汤山鼻腔,汤山并不知晓。汤山见钱孟如此,心中轻视,口中不言,便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等着钱孟平静下来。  又过了盏茶时分,钱孟终于不再抖动,只是呼哧呼哧地喘气。  “行了,钱总管,别再闹了,你那宝贝还在,没伤着,还能用。你的小梅花不会嫌弃你的。”汤山戏谑地说。  “小汤大人,你,你真是要整死我啊。”惊吓过后的钱孟,终于开口说话了。  “怎的,钱总管,改变主意了。不必东拉西扯的,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再拖延时间,也总是要说的。不如都说完了,你我该歇着歇着,都轻松,不是么?”  “哎嗨嗨,我的爷,你是轻松了,我,我们崔大人……”钱孟咧嘴哭道。  “你意思是你们崔大人不会饶过你?”汤山声音更轻了,“这里只有你和我,你们崔大人如何知道你在这里说过什么?”  “汤爷,您真的不会与我们崔大人说起么?若他知道我胡说,定要剥了我的皮,我全家性命都会不保,我知道我们崔大人的性子手段。”钱孟涕泪交流地哀求。  汤山知道钱孟终于是真的要说了。  “你若真的信不过我小汤,便可以不说。”汤山贴着钱孟的耳边说。  “哎,我说,我说,我都说,您小汤大人问什么,我就说什么。”钱孟听了汤山的话,身子一抖,仿佛被鞭子抽了一下。  汤山抬头朝柴房叫了一声,守在柴房里的小三子便又下来,已知道此次下来所为何事,那手上早早拿上了纸笔。  “说说吧,你入关可是奉了崔承用崔大人之命?”汤山看小三子在火把光亮下坐定,便开口相问。  “是,是崔大人命我入关的。”钱孟仍是那般仰躺在地上,两条腿大张着,喘着气说。  “入关所为何事?”  “是,是去见一个人。”  “见什么人?”  “是崔大人以往的同僚,原锦衣卫副使,名唤……麻黑子的。”  “麻黑子……”汤山嘴上反复了一句,心中想到此前在关内叶三郎宅子中得到的那份审讯笔录,心中转念,口中继续问道,“为何要见此人,崔大人是如何吩咐你行事的,仔细说来。”  “嗯,那麻黑子,那麻黑子是西北闯王手下的人……”  汤山心中一动,一阵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极力压制,面上不露半点声色道:“不着急,你仔细慢慢说来。”说罢,示意小三子将钱孟放下来。那小三子放下手中纸笔,走到钱孟身前,手上甚是麻利,三两下便将捆绑钱孟两腿的绳索解开,伸手扶起钱孟,让钱孟身子倚靠着墙壁安坐。  钱孟坐直身子,喘了几口大气,伸手臂抹了一下脸上的鼻涕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方才开口说道:“那麻黑子……麻黑子与崔大人都曾在明廷锦衣卫中供职,都背靠魏忠贤那棵大树,两人本就是老相识了。魏忠贤倒台后,一众党羽都怕被朝廷追罪,都寻机出了京城,崔大人便投奔了关外大汗,那麻黑子投去了西北,跟着西北名号‘闯王’的一干农民军做事。”  汤山点点头,转头对小三子道:“上去给钱总管端杯水来,让钱总管润润喉咙。”  那小三子领命去了,不多时便回来,手上端了一个茶盘,上面放了一个茶壶,一个茶盏。不等汤山吩咐,便斟满了茶盏,端到钱孟面前,手托着茶盏让钱孟喝下。  “你们崔大人具体交予你的命令是什么呢?”汤山等钱孟喝完,轻声问道。  “确是没有什么,就是平素的互通消息,各自说说两人各自近况。哎,原本是另有旁人代崔大人与那麻黑子通信的,只是那人凭空失踪,没了消息。崔大人才让我入关,与那麻黑子见面。”钱孟咳嗽了两声,说道。  “平素的互通消息……你们如此见面,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汤山心知钱孟口中的“另有旁人”指的便是辽东四奇了,由此可见钱孟所言应属实话。  “是,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去年还见过一次。”钱孟知道话已出口,不可收回,便只能顺遂汤山,有问必答了。  “仔细说说,你们都说了什么,如此跋涉见一面,不会只是互相寒暄两句吧。”汤山念念着说,探身凑近钱孟。  “崔大人近来并无大事,确是没说什么,麻黑子说了他去到京城,想找一个人比武决斗,却仍是落空……等等。”钱孟磕磕巴巴的将麻黑子的近来经历大致说了一遍。  “你还想糊弄我。”汤山忽地打断钱孟,厉声喝道。  钱孟一愣,汤山已然站起身,对那小三子道:“你上去,将暗室门封上。”  钱孟知道汤山要做什么,吓得大叫道:“爷,爷,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绝没有半句假话,若是有假,天打雷轰,让我不得好死……爷,爷,你信我吧。”说着,又咧嘴干嚎起来。  汤山盯着钱孟,走到钱孟近前,一只手扼住钱孟的颈部,两眼狠盯着对方道:“你便是没说假话,说的也是废话,我就不信,你们相遇就是说了这些么?”  “就是这些呀,真的没什么了……哦,对了,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想起一件事。”钱孟声音嘶哑着说道。  汤山松开手,退回身,阴沉着脸,仍旧坐在地上道:“说,是什么事情,再要是这些没用的废话,我今日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是,爷,我不敢,不敢。”钱孟呼哧了两声,继续道,“那麻黑子说,他年前在晋南侯家集被锦衣卫三人截住,三人中有一个是他蒙古老乡,那人碍于同乡情谊,临阵反水,伤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