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蔡九,还是那易顺呢?”伍烘嘴里叨念着,眼睛看着赫老大,仿佛要从赫老大脸上寻到答案。 赫老大皱眉不语,眼睛望着远处的山壁,过了一会儿,起身道:“咱现在回那山谷中,将那几个死者简单埋了。毕竟都是江湖上一方门派的头面人物,不能暴尸山野。今后还要与这些门派往来,不能轻易得罪。” “嗯,顺便我两再在那谷中四处寻寻,或许能寻到那蔡九、易顺。”伍烘点头道。 赫老大摇摇头,苦笑一声,忽地吐出一句:“我们速速行动,完事后,不等天明,便就上路。咱早日出关去领罪吧。” “若是咱内中出了祸害,那也不是咱两个的罪责,自有人在前面领罪。”伍烘压低声音,偷眼瞧了赫老大一眼,见赫老大面无表情,便闭口不言。 两人走近胡跌儿车子时,伍烘又道:“所幸还有这一个,咱也不算白跑这一趟。”赫老大仍是不言,伍烘便觉无味。 走到车前侍立的来福、去喜面前,赫老大叮嘱几句,便提身疾行,伍烘几步远随在后面,两人重又进山谷中去了。来福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悄声对身边的去喜道:“我俩个怕是免不了责罚了。” 半响,去喜方道:“那小汤大人本就是让我们看护好车里的胡爷,现在胡爷无碍,我两个也算尽职了。”来福点点头,看了一眼天上那忽隐忽现的月亮,缩着身子,倚在车辕上,小心地四处看着。车内,胡跌儿闭着两眼,仿佛正睡得沉。 北方的冬日停留的长久,去的也不洒脱。已经过了二月二,那早晚的风吹得仍是刺骨的寒。但毕竟那天气是一天暖和过一天了,身上的衣服轻便了,人也仿佛精神了许多。 时近二月底,BJ城又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场小雪,却是往年所不多见的。晨起,紫禁城的青砖地面上薄薄的覆了一层,近晌午时,风一吹,那小雪粒子便消失不见,只余下一些或浓或淡的水迹。天,却依旧是个透心儿的凉。 潘石头低着头,手提着衣服的下摆,踮脚在那青石路面上小跑着。跑了一段路,停下来喘了几口大气,又小步跑了起来。迎面过来的小太监,立住身子施礼,扬声招呼着:“潘公公,小心路面,别滑了脚。”潘石头并不搭理,仍是踮着两脚,佝偻着身子,直朝曹公居所而去。 曹化淳正在屋内练字,听见潘石头在门口气喘吁吁的请安,心中一动,知道应是来了消息了。 “曹公,铁七来信儿了。”潘石头进到屋里,仍喘着大气,立身在曹公面前,身子或是因了兴奋,有些微微发抖。 “哦,快读来听听。”曹公放下手中的笔,从书案后转出来,走到门前,将两扇屋门关上。 “您匀我喘几口大气,我是一路跑着来的,知道那铁七此时来信,定是消息紧急,不敢耽搁。”潘石头喘着大气说。 “先说说,这信是怎么来的。”曹化淳走到潘石头近前,转过身,将后背朝向潘石头。 “今日早上,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侯坤手下收到一封飞鸽来信,看那上面有宫内的封印,便将鸽子急急送了进来。我见那上面是咱的水纹印,便知道是传给曹公的,便就没停歇,紧着给您送过来了。”潘石头嘴上说着,双手将那一截封印的纸卷呈给曹化淳。 曹公不接,说了句:“拆了,你先看。” 潘石头一愣,嘴上应承了一句,便将那纸卷举到自己眼前,双手颤抖着,小心地将那封印拆开,将纸张展开来,那总共是三张草纸。最先一张写的是在外的日常琐事,后面两张才是正题。潘石头将当先一张放在桌上,另两张贴着面颊细看。那两张草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蝇头小字,若是眼神不济,却难以看得仔细。 “大消息,大消息。”潘石头声音颤抖,却极力压低声音。 “别着急,仔细读,细细说。”曹公声音和缓低沉。 “铁七信上说,他见到那侯家集一战之后便消失不见的胡跌儿了。” “嗯。”曹化淳嘴里冒出一个字,将手伸向潘石头。潘石头忙将信呈送过去。 曹公低头看了片刻,忽地将信放在书桌上,抬头看着潘石头,面现怒色道:“铁七身负重任,混入那群江湖败类中也非容易。此行甚是重大。我看了那信的结尾,他竟是半途而废了。” “曹公息怒,这信还没看完。待我将这信看完。”潘石头吓得缩了一下身子,低声回复。 沉了半响,曹化淳渐渐平复心绪,忽道:“铁七是正月十六离的京,那时,佟老大三人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他并不知道佟老大身故,胡跌儿失踪的消息。信上说,胡跌儿也与那几个投靠关外鞑子的中原武林人士一路,由两个鞑子武将护送奔向关外。” “这胡跌儿是投靠了关外的鞑子,这……这是怎么说的,那田公精心选出的人里面怎么会出了个叛贼?哼,看那田公如何说,这事情怕是要惊动圣上了。”潘石头念念着,低声说道。 曹公皱着眉,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两个来回,停住身子,看着潘石头,低声道:“那胡跌儿也是要去关外……” 外面一阵风,吹得窗户“咯咯”的响动,潘石头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您的意思,那胡跌儿的失踪是田公的刻意安排,他们也做了出关去追讨崔承用那贼人的谋划。难不成,我们与田公双方为了那崔贼各自制定了一盘谋划,却都互不知情……只是,若如此,那佟老大的死,敖胖子的失踪都是田公谋划之中的么?”说罢,潘石头缩了一下身子,脸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