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幺见赫老大厉声呵斥,又自站立起来,摆出一副便要出手的架势,也自吃了一惊。忽地转念,心中一横,狠声道:“哼哼,说什么等到了地方再说。哈哈,真等到了地方,那更是你们的天下了。到时候,我便想走都走不得了。哈哈,你赫老大心中早就认定我是那杀人凶手了,对吧?你们心中都是如此想的吧,哈哈,我贺老幺说的没错吧?此时你们大伙儿都不吭声,便都是认定我是那凶手,等到了地方,再将我捉拿问罪罢了,我说的可没错吧?”说罢,贺老幺一双眼睛直视赫老大,气势丝毫不屈。 “贺兄弟,你说完了么?”赫老大背手问道,话声和缓了一些。 “哼哼,赫老大,我说的可有错误,你便来指教一二吧。”贺老幺大咧咧站在当地,面向赫老大。 “好,你说完了,便听我说。”赫老大仍是那般背手而立,气势逼人,双目直视贺老幺,朗声说道:“我从未说过你是凶手,至于旁人如何看待,你若是没做那事,又何故多心?你今日这里大闹,实在不该,若听我一句,便安稳坐下,该吃喝便吃喝。等我们到了地方,我自会将那事情与诸位说个清楚。” “好,赫老大,你既如此说,便是对那件凶事经过底细已经了然于胸。那你便今日说来,让大家听听。这荒僻之处,也不必担心官府来袭。”贺老幺眼睛瞪着赫老大。 “贺兄弟,你何必如此。”赫老大与贺老幺双目对视。 “你既知道那事情原委,我更想知道,大伙儿也自都想知道,你赫老大便应该说出,省得都闷在心里,总是个别扭。”贺老幺与之瞪视,毫不退却。 赫老大忽地开口“哈哈”笑了两声,沉声道:“等到了地方,见到主事之人,将这事情细说,咱英主开明,爱惜人才,或是大事化小也未可知。你今日今时便要我说出,事情便再无转圜,你可仔细想好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贺老幺连说两句,忽地抬手将面前的方桌掀翻,诸人毫无准备,慌忙离座后退,慌乱间又碰倒了一张桌子,几只板凳。一时间,碗盘破碎散落一地。独独那赫老大,仿佛早有防备,横跨一步,挡在门口,断了贺老幺的去路。 贺老幺并未想冲出门外,反而后退一步,寒光一闪,他已从腰中抽出随身短刀,闪身到胡跌儿身旁,短刀抵住胡跌儿咽喉,狠声道:“听我吩咐,若有不从,今日贺爷要开杀戒了。” 诸人大多本是看戏心理,于这变化毫无准备。此时,见贺老幺拿出凶器要挟,都不想卷入其中,俱都后退几步,闪开空场。唯独留下贺老幺挟着胡跌儿,赫老大与伍烘站在门口,四人留在当场。 “你今日如此求死,便不要怪我赫老大心狠手辣了。”赫老大仍是背着两手,面露杀气,沉声说道。 “我老贺闯荡江湖,经历过生死,今日你们诬陷于我,我老贺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你们随意摆布。你赫老大厉害,我自知道,可我老贺的铁掌也不知吃素的,便是死,我也总要拉上一两个垫背。”贺老幺低头看了一眼胡跌儿,狠声道,“这位兄弟,你我无冤无仇,只是今日事已至此,不要怪我老贺了。” 胡跌儿不语。贺老幺刀尖上扬,示意他起身。胡跌儿便顺从地站起身来。 因了这店里没有多余的伙计,来福、去喜便被赫老大安排去照顾几位赶车人的饭食。外面几个赶车人的吃食料理停当,两个小厮回到堂屋,见到这一幕场景,自是惊诧。更因一路上照顾受伤的胡跌儿,多少有了些情分,见胡跌儿被挟持,那来福便想冲身过去,被站在堂屋门口处的赫老大抬手拦住,两人便退到赫老大身后,听候吩咐。 “你要挟一个身负重伤之人,算什么本事,真有本事,便朝我来。我们两个一对一的较量一番,你若赢了,你便随意来去。我赫老大说话算数。”赫老大瞪着贺老幺,沉声喝道。 “你赫老大说的好听,我却不信。我不如此,今日怎能脱身。说什么一对一,这又不是江湖上的门派比武,又没有主事之人公断,还不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若是让我离去,我便不会伤害这位兄弟,你们若是依仗人多,一起来对付我老贺,我今日便先杀了这人,再和你们一拼性命。” “姓贺的,你夜半杀人,自以为做的隐蔽,旁人不知,我就住你隔壁,我身上有疾,夜半难以入眠,更天生耳聪,清晰听见你夜半时分,走出房间。听见那年小丘的房内生出响动。你还不愿承认么?”说话之人声音尖利,却正是那从来不曾出声的藏剑山庄的易公子。 诸人对于这易公子的一番言语,甚感意外。一是,不曾想,那件凶事真是这贺老幺所为。此前,诸人大多只是心中怀疑,却并不确信。听了这从未开口,与诸人皆无纷争的易公子所言,心中便自确信了。二者,对这位易公子,诸人只是知道他是临海藏剑山庄的大公子,其余并无所知;加之,一路之上,他总是默然不语,行规导矩,便无人对他过多留意。不想今日,于这关键时候,这易公子竟开口指证贺老幺,众人自是感觉意外。 “贺老幺,你还有什么话说,若是真有担当,便放下凶器,认了罪责,求得上面宽免,才是正途。”赫老大想不到这时竟是这不言不语,仿如空气般的易公子出言帮衬自己,指证贺老幺,也更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无疑,心中甚是得意。 贺老幺料想不到竟然是这易公子出言指证自己,两眼圆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