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连那店家与伙计也一并灭口,再放一把火将这客栈烧了。大雪无痕,谁又能知道是我蔡三的手段?奶奶的,许久没做过这等腌臜事了,今日难不成还要再脏一次手么?”如此想着,心中不禁埋怨,侧头看了一眼于万全,脸上显出怒色。于万全并不识得此人,满脸迷惑地看着来人。 那汉子不理会众人目光,自斟了一杯热茶,两手捧着,吹着飘溢的热气,浅浅喝了两口,便开口道:“本人江湖末流,名号不必提了,便是说了,几位也未必知道。风雪夜长,却也不能多耽搁时间,明日还要赶路,走了一日,总要睡上一觉,我便有话直说,不绕弯子了。几位听我说完,咱该偿还的偿还,该报应的报应,总得有个说法。”说罢,顿了一顿,抬眼瞟了一眼蔡三爷身后立着的蔡正,仿佛已看出蔡正便是那个入门前出手取人性命的。蔡正斜眼与那汉子对视,而此前,眼角余光早将那立在一旁的细长包裹打量个仔细,心中思量着过会儿如何动手:偷袭,还是正面相抗?正面相抗,如何对抗那一件长大兵器? “我自西北过来,本是为了西北义军来和这边江湖人士结交,以备将来共同起事,相互照应。为了方便行事,我便托付曾经相熟的兄弟寻一位老江湖画了一幅中原武林势力分布图,为了避人耳目,故意将那幅图画添加了些无关轻重的点缀,初看时,便是一幅平平无奇的山水图。我那兄弟待那老江湖画成,便贴身带了,赶去到与我相约之处交接。谁知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半途便遇到山匪拦截。那山匪马宝不是为了劫财,就是奔着那幅地图而去。至于是怎样走漏了消息,我却至今不知。那日我久等那朋友不来,心中打鼓,便循路找去。寻了一日,在一处偏僻山野,我见到了那伤重的兄弟,他身边还有多具死尸。他与我说了几句话,便伤重死去了。”说至此,那汉子停了片刻,显见是对自己这位朋友的过世颇有些介怀,舒了几口气,方才接着说下去。 旁听众人联系方才袁铁手所说,有些疑惑才恍然而悟。 于万全从这汉子的话中,才知道那日那半途所遇的受伤之人当时并没有死,只是昏厥。心中不禁悔恨当日粗心,没有及时灭口,才致此后的一番大祸。心中恨恨中,仔细听那汉子的后话。 佟老大三人方才知道,这麻黑子投在西北义军之中,做着联系各地江湖人物,反抗朝廷的举动。有此,那更是罪上加罪了。 “我从朋友口中得知,那画图落在了一过路镖师手中,再经多番查找,终于知道的这位平安镖局的老镖头于万全当日路过那里,动了心思,截获了那张画图。我生怕事情不确,专程到了那南安镇,还私下里寻了平安镖局一个镖师问话,确定便是于老镖头截获了那一张画图。我本想上门去讨还,却正好遇到辽东来的四位朋友,他们便将这事情揽下,我正好身负它事,也知道辽东四位兄弟的手段,应付此事,绰绰有余了。便承了这份人情。谁知道,事出意外,最终却落得今日这个结果。” 旁听众人都知道,这汉子口中所说的“问话”,定是对那镖师好一番折磨,才会得出其所要的信息。只是在他平淡叙述中,竟说得仿佛家常一般。 而佟老大三人听至此,都是心中一惊,暗道:“原来这麻黑子也到过南安镇,计算那大案发生的时间,便是与我们三个几乎同时在那镇上,真是凶险,若是意外撞见,还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 胡跌儿更是多想了几分,暗自道:“那一夜,若是麻黑子亲自去那平安镖局,与自己相遇,那一盘大棋便会生出意外,最终甚或毁了全局。”思至此,更是心惊,不觉渗出一身冷汗。 “我道是为何事发前两天,镖局里的镖师老王忽然失踪,都以为他是回了老家,我却怀疑,如今才知道,老王是被你捉了去了。如今老王人在哪里?你莫不是把他杀了,嘿,你能杀我镖局上下,如何在乎多一个老王。”于万全厉声说着,连连单手拍着大腿,一副便要起身拼命的姿态,却最终并没有站起。 “我何必取他性命,只是将其留在一个朋友处,等我讨还了那图画,再放他离去。只是没想到,平安镖局里竟出了大事。”那汉子缓缓道来,口中说着“大事”,那语气却丝毫听不出述说大事的沉重。 “恶贼,我平安镖局中的大事,还不是你们所为么?现在这里装作不知,又有哪个相信?”于万全怒气勃发,厉声喝道。 蔡三爷横了于万全一眼,那于万全便缄口不言,却仍是满脸怒色,两眼瞪着那汉子。 那汉子却对于万全的怒火毫不理会,仍是看着面前的蔡三爷,无意旁顾。 “如此说来,那辽东四奇是代阁下去那平安镖局讨要画图了?那方才袁老大如亲眼所见般所说的‘故事’,也是阁下你对他所言的了?”蔡三爷两眼看着面前的汉子,出声道。 “嘿,是我当时思虑不周,只当这事情简单,便交给四个朋友去做,没想到竟生出许多意外。”那汉子感叹一句,沉声说道。 “哼哼,于老镖头半路眼见山匪劫道,偶然获得一件所谓‘宝物’,你们上门讨要那‘宝物’,这些本都属于江湖纷争,原算不得大事。只是阁下方才说那幅图画画的是中原武林各帮派势力图,这定是犯了江湖忌讳,原本就是阁下你妄为了。这且暂放在一边,你们讨要‘宝贝’得手,又何故将平安镖局满门上下几十口人性命杀了,这确是与江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