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差点没噎住。但他就是再不甘心,也得承认对方说得有几分道理。
陆航利落拔出枪,抵在白翎后腰,转头对同僚们点点头:“我押着他过去,出了事我负责。行吗?”
刑警阴阳怪气地说:“行。陆队是军团干部,又有贵族头衔,我们这种平民哪有拒绝的权力。”
陆航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走到无人处,白翎轻瞥一眼身后,说:“多谢。”
陆航用枪抵了抵他,示意他继续前进。一路沉默着走到001号包厢外,陆航才斟酌着问:
“你为什么要袭击君主?”
这里并不是盘问犯人的好地方。陆航原以为对方不会回答,却听到那清冷的声音说:
“为了保护我所拥有的东西。”
陆航神情微
() 愣,心底掠起一丝涟漪。他很快转换话题:“你可以独自进去告别,但门必须开着,这是规矩。”
白翎侧身回眸,看到他持枪对准自己的姿势和角度都未变,轻勾起唇:“不怕我进去就跑了?”
陆航温和地笑笑:“我的枪法军团第一准。”
“一直这么准?”
“不,这半年才荣升第一,以前有人比我准。”
陆航回想起军团射击训练的排行榜,第一名曾连续五年被ID【指北灯】霸榜。
可惜,那位枪王似乎已经退役,销声匿迹了。
思绪一闪,他发现白翎已经走进屋子。
白翎走了两步,忽然全身僵硬在原地。
陆航视力很好,随便往里瞟了瞟,一眼看到坐在单面窗前的男人。
很贵气。这是第一印象。但下一秒,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男人靠在深红色天鹅绒沙发里,金发丰盈蓬卷,头颅无力地垂在一边。他的表情很宁静,像是经历刚过劳累的事务,阖眸小睡一会。玻璃外的光透进来,空气中飞舞着细小灰尘,在丁达尔效应下,他色调冰冷的脸庞蒙上了一层油画般的颗粒感,连腹部的血洞,都变得朦胧了。
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是发不出声音的。
白翎张开嘴唇,想要呼喊什么,可他仿佛被切断了气管,只能发出呕哑的气音。
郁……沉……
白翎扑过去,捧起他冷透的脸颊,拼命用滚烫的额头去贴服,去温暖。地上撒了许多止血粉,还有更多凝成一团,都糊在伤口上,白翎颤抖着手指去摸他后背,摸到了一个更小的洞,洞口微微烧焦,士兵们都知道,那是子弹穿过的痕迹。
是那时候……
扫地机器人说让开的时候,自己明明闻到血腥味,却没有注意。
“啊……”
白翎发疯地去擦拭他脸上的血污,仿佛那样能挽回什么。又扑在他的胸膛,用尽一切努力去听,心跳,心跳,给我跳起来啊。
没有。
一片死寂。
脚下站的地板似乎在晃动,湿淋淋的地毯如泥沼一般,几乎要将人陷下去。白翎踩着那凝结成一片的地毯,潮湿而冷腻,过了很久他才恍惚意识到,他踩着他alpha的血。
郁沉郁沉,我的老东西,满地都是干掉的血,他死了,我的alpha,死了……
从陆航的视角,看到的是一副剪影。
窗前,那只鸟伏在男人身上,用力张开手臂,好像病鸟伸着嶙峋的翅膀,保护着什么东西。房间里静默得一片死寂,甚至连呼吸声也消弭了,让人怀疑鸟是不是也随之死去。
“咚”,轻微一声。
男人手中的终端掉在地上。
屏幕自动亮起,上面都是混乱的血,干涸的血,橘黄色的血清让屏幕模糊不清,触摸都不灵了。
白翎捡起它,看到人鱼最后发出的命令。
不是救我,也不是报仇,而
是,“保护我的小鸟。”
保护我的小鸟,他的alpha这么说。
白翎忽然感到快乐,扭曲的,混乱的快乐。人在极度悲恸的时候,会情绪崩塌,陷入彻底的混乱。他笑得好开心,抱着深爱自己的人鱼,轻声重复:
“我也爱您,非常爱您,我真的好爱你啊。”
陆航视线一颤,感觉自己似乎看到那根毫无血色的手指,轻微动了动。
但陷入癫狂的鸟儿,此刻毫无所觉。
他并不知道,处于濒死状态的野兽,会抛弃人性,回归兽性,撕碎眼前所有事物。
哪怕是自己最珍贵的宝物。
“快躲开!”陆航呼吸凝滞,眼睁睁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坐起来,掐住鸟儿细瘦的腰身,利齿闪过一道冷漠而残忍的寒光,朝着omega柔韧的脖颈,直接狠咬下去。
“唔!”白翎高高昂起下颌,颈部线条几乎绷断。
咕咚,咕咚……清晰而焦渴的吞咽声在耳畔循环。他流了太多血,浑身渴得发疯,焦躁地想喝干身下的容器,涌进唇间的液体是那么酸涩甘美,抓在他背上的指甲又那么挣扎尖锐……
可爱,可爱到发疯。
自愿牺牲的容器,任人采撷,还说着那样的爱语。
从紧绷到放松,从放松到迎合。
白翎无意识收紧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