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英忙抬脸顺声看过去,只见一个高瘦的老者,从远处踏步而来。 观那老者的年纪在六十岁左右,头戴八楞瓜皮小帽,身穿灰布直襟大褂,生的身似寒松,面如满月,顾盼之间,神采照人。 一部银髯飘洒胸前,直垂过腹,稳妥妥的一位美髯公。 老者笑容蔼然,徐徐走来。 离得近了,张天英心中不由一颤,老者的白须与自己先前找到的那两根白须一样莹泽。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贼啊老贼,你自动送到小爷面前,小爷岂有放过之理。 张天英打定主意,虎目圆睁,暗暗运气,就要动手。 老者呵呵一笑说道:“壮士,一定是为老朽而来吧。既然来了,就请到寒舍喝杯茶水。有什么话,咱们两个好好坐下说。犯不上让小孩子受惊。” 张天英心中一紧,暗暗吃惊,万万没想到,老者居然看穿他,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既如此,也就顺坡下驴,跟他走一遭,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少三人,来到一个土墙院中,三间草房倒也宽敞。 老者亲自为张天英沏茶递水,又端来一些干果蜜饯,请张天英打牙祭。 张天英提着十二万分的精神,左右环视,只见屋中摆设虽然简朴,但打扫的十分干净。 靠着窗户有张小桌,摆放着油灯古卷。墙上斜挂着一口宝剑,长缨坠地,剑稍斑驳,古色盎然,看来有些年头了。 老者打发小胖丫头到外面去玩,敬茶之后,笑问:“差爷不必隐瞒,可是老朽那两根白须引你来的吗?” 张天英内心一激灵,心说,原来那两根胡须,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把柄。好让我凭借白须找到他,他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 思忖至此,拱手相问:“老人家,果然如你所说,正是你老留下的白须引我到此踅摸。 敢问你老人家,都这把年纪了,不好好安享晚年,何苦干这些蝇营狗苟的下作勾当? 再说了,你既然得了那么多金银财宝,又何必安于这种茅屋陋室之中,而应该是大把挥霍享受才是啊?” 询问真相之时,张天英将右手摸在怀中,他心有忐忑,恐遭不测,只要老者有异样,他立刻掏出匕首,要其老命。 老者越发大笑,说道:“差爷,何必动刀兵,老朽若要害你,在茶水里面放些毒药,何须给你动手的机会?请你把怀着中的利刃拿出来,让老朽看一看,究竟有多锋利!” 老者此言一出,张天英羞愧无地,只得掏出匕首,双手托着递到老者面前。 老者双手接过匕首,看了一看,说声“不错,倒也是纯钢精铸,可惜还差些火候,不如让老朽让老朽与你淬磨一番。” 说罢,猛然将匕首插进嘴里,只听“嘎巴”一声脆响,好好的匕首顷刻之间断为两截。 张天英心中大孩,一个花甲老人,居然能如同碎冰一般将钢刀咬断,可见其内功何等深厚。 自己想要捉拿此人,难于上青天了!小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有道是不服高人有罪,我还是老老实实问个明白,听他说出真相,再作定夺,是否与其动手。 哪料想,不等他开口问,老者先行说道:“差爷,你跟我到内室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话起身离座,先行进到里屋,张天英只好跟进去。 只见地上摞着十几个长条木箱,老者将最上面的一个木箱子的盖掀开,顿时光华四射,赫然全是黄金白银,翡翠玛瑙。 老者笑吟吟的说:“这些都是老朽从那些大户人家拿来的不义之财。 须知道,这些东西本来不该属于他们,他们其心不正,专干坑蒙拐骗的勾当。 为了得到这些黄白之物,不惜残害好人。来来来,你随我到外面来。” 说着话,老者又把张天英带到了外面。只见挨着土墙有一口大瓮,老者掀开其中一个,大瓮的盖子,张天英探头一看,里面堆满了粗盐。 老者将枯枝一般的手伸进去,往上一提,居然拎出来一颗人头。 张天英慌忙退后一步,亮开架势,只待发招。 老者让他不必惊慌,对他说道:“你应该认得他,他叫于伯仁,半生害人。 前年因为一块地皮,逼死一家五口,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小丫头,就是那户人家的女儿。我见那小丫头无依无靠,十分可怜,所以才将其认作孙女,带在身边成全她三餐温饱。 差爷,也是响当当的好汉,老朽问你,这种人该不该杀?” 张天英仔细看过,果然是于伯仁,他知道他素来歹毒,如今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也是活该。 看来其他几个大瓮里,装着的也是恶人的头颅。 老者将头颅丢回瓮里,笑着对张天英说道:“差爷,老朽让你看过金银、人头,也该对你说说心里话。 老朽半生漂泊,无儿无女,也无传人,如今是风烛残年,蹦跶不了几天了。 不瞒你说,我曾暗中观察许久,认定你是一个忠义汉子,我想将生平所学悉数传授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先别急着答复,听我把话说完,不论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那些金银我都会让你带回去交差。” 不等老者说完,张天英排山倒玉柱一般倒头便拜,口称:“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说罢,哐哐磕响头。 老者赶紧用手搀扶,从这一刻起,二人便是师徒关系。 张天英留在老者身边,早晚勤加苦练,他底子厚,天生就是练武的好材料,加之师父肯教,徒弟肯学,半月之后,张天英的武功大增。 月余之后,一天拂晓,张天英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