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嫔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眨眼便伏倒在地,大声哭喊。
“皇上,皇上,都是臣妾糊涂,臣妾一时犯傻,竟闯了这么大的祸事,臣妾不该心软,更不该救济那个宫女,好在五阿哥安然无恙,否则臣妾后半辈子可怎么安心啊!”
“臣妾糊涂用了痘毒,可那什么巫蛊之物臣妾确实不知道,臣妾冤枉啊!皇上,臣妾冤枉啊!”
嘉嫔哭了半晌,里面终于遥遥传来皇帝的声音,“嘉嫔,你说你冤枉?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说自己冤枉?”
嘉嫔扶着门槛,一路跪行至大殿内,贞淑目露不甘,同样跪行护在主子身后。
皇帝冷冷看着一身狼狈的二人。
嘉嫔泪水涟涟,心里却冷静到极点,极力想着事情经过,为自己解释。
“臣妾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时,撞见了一个叫红叶的小宫女缩成一团在拐角躲冷风,臣妾怜惜她可怜,又不忍破坏皇后娘娘节俭的作风,只私下给了些银子接济,除此之外,臣妾与长春宫人再无交集。”
“就连,就连这次的痘毒,那也是接种的人痘,臣妾只想让娴嫔受些苦头,绝对没有让五阿哥有闪失的念头!”
皇帝脸上喜怒不辨,语气冰冷又带着怒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拿痘毒开玩笑却说自己没有伤人的意思!那两个小宫女全部招认了,长春宫庑房里也搜出了北地的红参,证据确凿,你再狡辩只会惹怒朕!”
永曜移开眸子,捕捉到嘉嫔满含笃定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认真看起她来。
只见嘉嫔挺直身子,长长的金色护甲骤然指向高曦月,激动道:“皇上莫不是忘了,红叶说臣妾送痘毒,可红泥指认的是慧贵妃,巫蛊咒文是慧贵妃做的!谁知是不是慧贵妃见我送了痘毒,一石二鸟,故意暴露出咒文,将她的罪行也推到臣妾身上!”
高曦月身子一晃,瞪大双眼,惊诧地喊:“你胡说些什么?本宫根本不知道你送了什么痘毒,更不知道什么巫蛊!本宫是大家才女,和你这个不讲德行的外邦人不同,本宫尤其忌讳这些不祥之物!”
嘉嫔不甘示弱,正气凛然道:“臣妾进了大清许多年,常常抄写佛经在宝华殿供奉,贵妃娘娘忌讳,难道臣妾就不忌讳吗?”
她又看向皇上,满脸的泪水,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只有皇帝能依靠一般。
“皇上,当时翊坤宫只有娴嫔和两个阿哥在,他们几个谁都不喜欢臣妾,勾连在一起诬陷臣妾也是有可能的啊,皇上,您不能只听六阿哥一个人说话啊!”
高曦月气得几乎要失语,指着嘉嫔,“你,你,你……好大的胆子颠倒黑白!”
嘉嫔吓得身子一躲,哭泣不停,仿佛极其害怕高曦月,“皇上若不信,传她们来问一问就是了。”
高曦月气得咬牙,“你明明知道那两人接触了痘毒,如何能让皇上相见。皇上,您可不能相信她!”
贞淑一直深深低头,只等着皇帝处置,但如今到了这一步,简直绝处逢生,心脏顿时狂跳起来,脸色也回暖了几分。
皇帝再次火上头脑,换做往日,他还能再审一审,可偏偏刚捅出了朱砂旧案,对高曦月的印象正是大打折扣的时候。
皇帝满腹怀疑,深深望了一眼神色十分气愤恼怒的高曦月。
一时竟不知该不该信嘉嫔。
魏嬿婉在一边急得跺脚,简直恨不得移开高曦月,自己撸起袖子上去和嘉嫔分辩八百回合!
好不容易能报自己被虐待的仇恨,怎么能让嘉嫔跑了!
魏嬿婉深吸一口气,往前一步,却被旁边一人拦住,竟是进忠。
她拧起眉头,却听进忠轻声道:“姑娘莫急,先瞧一瞧六阿哥的脸色。”
魏嬿婉一转头,果然见到永曜只是微微皱眉,总体算得上淡定,顿时也心头稍安,六阿哥肯定有主意,不会让人欺负了娘娘去。
嘉嫔还在唱念做打,喊着她如何冤枉如何无辜。
永曜豁然跃下高高的椅子,笑吟吟道:“嘉嫔娘娘说的好没道理,其一,人证不止两个宫女,我身后跟着的人、半个翊坤宫的人都听到了指认,有这么多人在,我如何封口让他们诬陷一个主位娘娘。”
“其二,你只认识红叶对吗,那怎么解释另一个宫女房里有红参的事?其三,我说嘉嫔娘娘有罪,证据都摆在那。你说我诬陷,却只有一张巧嘴。”
永曜对着皇帝从容笑道:“事情已经很明白啦,皇阿玛,您英明神武,想必肯定比儿臣想到的更多,咱们快些处置好嘉嫔娘娘,再去看看八弟吧,儿臣很担心他……”
皇帝神色忖度,若有所悟。
嘉嫔只觉得自己手脚都是冷的,她神色惶然,死命压抑住心中胆颤,再辩道:“或许红叶和红泥关系好,才送的红参,总之你们要想事先陷害我,自然做好了全套手脚!”
永曜不气不恼,甚至笑出了声,“其四,目前为止只有我和咸福宫的人知道两个小宫女一个叫红叶一个叫红泥,连皇阿玛都不清楚。敢问嘉嫔娘娘,自称与长春宫再无纠葛,却能认识一个陌生的下等宫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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