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抿唇一笑,道:“是,是,你不担心,那你的书怎么都拿倒了也不知道?”
顾靖晖不敢置信,不禁扫了眼手中的书。
书是正的。
他……他上当了。
撩起眼帘,就见到他的小妻子正狡黠地对他笑。
顾靖晖咳了一声,索性说实话:“岳父大人给的书,我看了几句,就有些犯困,所以方才一直在看你们料理家事。”
“哦?”
秦鸢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信。
她看了眼顾靖晖手中的书,问:“父亲送的是什么书?”
“春秋。”
秦鸢又笑了,道:“关云长夜读《春秋》,父亲这是要让侯爷效仿他么?”
顾靖晖愣了愣。
他还真不知道这事,身为武将,没有人不敬重关云长的,他们拜把子结义,都要拜过关老爷。
关云长夜读《春秋》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寓意?
顾靖晖觉得脑子疼。
这些文人就是有什么话都藏在肚子里,用各种法子喻示暗示地打哑谜。
秦鸢又道:“俗话说,吴下阿蒙,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吕蒙年近而立方开始苦读,夫君若是成了儒将,我父亲也当如此夸奖夫君了。”
言下之意,顾靖晖现在读书也并不晚,成为儒将也并非不可能。
顾靖晖迎向秦鸢的目光,含含混混的应了一声,转了话题,道:“方才我看你处理那几个婆子,十分恰当。震慑不服你的人,便该如此,只是你还缺了施恩这一环。”
做错了就要罚,做对了就要奖,但奖罚分明只能立威,若要人家服你,还得施恩。
这个道理,秦鸢也明白,她笑着道:“侯爷说的甚是,鸢儿正要让翠茗施恩给卢妈妈,只是不知该怎么下手才好,所以才打着侯爷的名头去请了容嬷嬷来。”
顾靖晖憋不住笑了。
他站起身,道:“既然你心中已有主意,我便去宝珠那里瞧瞧。”
夫人又聪慧又记性好,他还是赶紧去收拾了顾宝珠为妙。
秦鸢应了一声,又问:“夫君,午膳要在府里用么?”
顾靖晖想了想道:“不了。”
他得找个人问问关云长夜读《春秋》又是个什么意思。
再留下去,只怕秦鸢真觉得他不放心她了。
等顾侯爷一走,红叶就道:“七小姐确实该好好惩治了。”
秦鸢笑着道:“别人不乐意做的事,都推给了七小姐,她好好的关着禁闭,那两个小孩子怎么跑去的?她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红叶道:“莫非又是六夫人?”
秦鸢笑道:“谁方便做这事便是谁了。”
红叶气恼道:“她怎么这么喜欢掺和。”
从小姐新婚那天,处处都有六夫人的影子。
秦鸢道:“她喜欢掺和,就让她掺和好了。这次管事妈妈们这么齐全地搭份子,可不都是她的功劳?”
听了此言,红叶愣了愣,接着咯咯笑了起来。
“还真别说,府里的管事妈妈们都来了,个个脸上带着笑模样,说话也都好听的不行。”
几天前,王管事和那车夫搪塞敷衍的嘴脸,红叶可没忘。
“才隔了一天,这些管事妈妈们就换了张脸。”
翠茗则有些发愁,道:“如今闹的声势这么大,若是赚钱了,还好说,若是亏钱了,就麻烦了。”
阖府的管事妈妈们都入了份子,翠茗倒还真没想到。
这些人都上了小姐的船,若是有个什么,她们一闹腾,小姐到时候怎么收场。
秦鸢成竹在胸,道:“亏是不可能亏的,只是这其中会有些波折,有六夫人在,煽风点火都不用我们忙,我们只需要旁观就好。”
六夫人这么喜欢为她操心,就好好让六夫人出份力。
翠茗看她如此自信,便不再多说什么,依言出门去上房请容嬷嬷。
那边,顾六夫人得知管事妈妈们都搭了五十两的份子,笑道:“这些妈妈们,见到蝇头小利,就像是苍蝇见到了血。这会儿有求于人时亲热的不得了,以后亏了钱可不知怎么骂她呢。”
赵嬷嬷也笑:“也不枉费我们使了那么大的劲,将她们全都绑在一处。”
“原先我瞧她那样子,还担心这些管事妈妈们不上船,”顾六夫人乐不可支,道:“现在就差胡椒的货源了,我们六爷去献了次殷勤,她谨慎小心没敢要,不然这戏台子已经搭好了。”
赵嬷嬷也跟着嘲讽,道:“还是小官家养大的没见识,久贫乍富,手里有了嫁妆银子就捏不住,想赚笔大的快的,钱哪有那么好挣的,那个不要慢慢积累。”
顾六夫人好笑地点头,“她还说做了个吉梦,为了个梦,竟然连冷掌柜的话都听不进,也就是老夫人偏疼侯爷,不想驳她的面子,才要随什么份子。”
什么吉梦是这样的,呵呵,笑死人了。
赵嬷嬷咂唇:“她若是真的赚了钱,岂不就成了福运加身,神佛庇佑了,也难怪她这么敢。”
顾六夫人冷哼一声,道:“她想从我手里拿走中馈,怎么也得再熬个十来年吧。”
十来年,积攒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