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莲大吃一惊,心虚的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
穗和脚上怎么会有莲花胎记?
难道说,她才是国公府真正的小姐?
她才是那个真正的宋妙莲?
不,这不可能!
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国公府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的孩子,居然兜兜转转和她这个假冒的千金嫁给了同一个男人?
虽说穗和现在不属于裴景修了,但至少曾经是裴景修的妻子。
他们三人之间,这是什么孽缘?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穗和万一是真正的宋妙莲,自己这个冒牌货早晚要露馅儿。
所以,她一定要尽快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给她做假胎记的人,也要赶紧弄死以绝后患。
还有就是,绝对不能让裴景修知道她是冒牌货,裴景修对她本就没什么感情,若知她是冒名顶替,只怕会立刻找国公府说明真相,然后一封休书休了她。
这等于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宋妙莲思及此,用力甩开裴景修的手,冲他喊道:“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裴景修阴森森地看着她,试图在她的表情里寻找蛛丝马迹:“你是当真不懂,还是装的?”
夜色掩盖了宋妙莲脸上细微的慌乱,加上她本来就生气,还真看不出什么异常。
“夫君这话问的,我又没见过穗和的脚,我怎会知道她脚上有什么胎记?”宋妙莲反过来问他,“你确定那胎记和我的一模一样,在同样的位置吗?”
裴景修方才是一时冲动,这会子冷静下来,有点后悔自己问得太过直白。
宋妙莲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她的身份当真有鬼,她知道了这个秘密,很可能会对穗和不利。
虽然穗和狠心抛开他不理,但他不能不管穗和的安危。
裴景修如此想着,又被自己的伟大感动了一回,觉得这世上再也没人像他对穗和这般好。
可惜穗和根本不懂。
他略一沉吟,对宋妙莲说道:“我也不确定,当时天太黑,穗和落了水,是小叔把她救上来的,我只是隐约看到她脚上有一片红,或许是我看花眼了。”
他越是找补,宋妙莲越是不信,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你没看清就瞎怀疑什么?”
为了转移话题,又挖苦道:“你不是爱穗和爱得要死吗,为什么她落水,你不去救她,你是不是怕死?”
“胡说。”裴景修拉下脸道,“我岂是那贪生怕死之人,我只是比小叔慢了一步而已。”
“哼!”宋妙莲冷笑,“你不是说小叔怕水怕得很吗,他一个怕水之人都比你跑得快,可见你的爱是比不过他的,你之所以放不下穗和,根本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你自私的占有欲。”
裴景修立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反应激烈:“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根本不是这样。”
宋妙莲便顺势闭了嘴,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扬长而去。
裴景修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压下心头那团火,定定地望向东院的方向。
他想了想,转身去了裴怜云那里。
现在能帮忙阻止小叔的,也只有大姑姑了。
裴怜云刚从阎氏那边回来,见裴景修找过来,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发愁道:“又怎么了,你那个媳妇到底还能不能管好了,实在不行就休了吧,哪有个过日子的样子?”
裴景修道:“大姑姑误会了,侄儿是来和您说小叔的事情的。”
“你小叔又怎么了?”裴怜云立刻紧张起来,“那也是个不省心的。”
裴景修便将裴砚知为了穗和,在朝堂上和皇帝争执,差点被皇帝罢官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裴怜云吓得不轻,连声道:“疯了,疯了,你小叔是真疯了,我早说那个狐媚子会害死他,他偏不听。”
说完又拿指头去戳裴景修:“你也是个没用的,人都送到你床上了,你偏是留不住,叫我说你什么好。”
裴景修苦笑:“难道是侄子不想留吗,小叔为了她都和长公主联手了,如今更是连陛下的圣旨都置若罔闻,我能有什么办法?”
裴怜云气得直摇头:“你没办法,我也没办法,他为了个丫头和我翻脸,直接把我丢在西院不管不问,我还不知道找谁诉苦呢!”
裴景修瞅准时机,叹气道:“以我看,现下恐怕只有祖母才能镇得住小叔了。”
裴怜云眼睛一亮:“你说得对,我这就给你祖母写信,让你祖母来京城好好管教他,顺便再给他说门亲事,最好年前就成亲。”
裴景修心中大喜,脸上愁容不减:“但愿祖母能管住他吧,否则这抗旨的大罪,怕是要祸及满门的。”
裴怜云一听更不好了,当场就叫春杏研墨,让裴景修代笔替她给母亲写信。
另一边,宋妙莲忐忑不安地回到自己的院子,见裴景修没有跟来,立刻叫过自己的心腹小厮,关上门吩咐道:“明日一早你去找我爹,告诉他情况不妙,让他想办法灭了鬼手六的口。”
小厮是宋妙莲亲生母亲的娘家侄子,也就是宋妙莲的表弟,专门为宋妙莲传递消息的,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