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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不知道是不是穗和的错觉,大人只要一离开那个家,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不正经的话张嘴就来,随口一句都能让人心跳加速。
她有些恍惚,不知道平时沉稳内敛的大人,和偶尔不正经的大人,哪个才是真正的大人。
两人并肩走到大门外,阿信阿义正在马车旁等候。
见穗和跟着裴砚知出来,两人迎上来打了招呼,问她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穗和说挺好的,大家都很照顾自己,没有哪里不习惯。
略微寒暄之后,穗和与裴砚知上了马车,向着灯市而去。
裴砚知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两枚小巧精致的月饼。
“白天在御书房陛下送我的,说是西南进贡来的鲜花月饼,我特地带来给你尝尝鲜。”
车里只有他们两个,穗和便也没有客气,拿起一枚,小小地咬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吗?”裴砚知问。
穗和甜得眯起眼睛:“好吃,好甜。”
裴砚知看她吃得香,喉结不自觉跟着滚动:“有这么好吃吗,我吃的时候感觉也就那么回事。”
穗和舔着嘴角的饼渣,眨眨眼道:“可能因为送的人不同,大人吃的是陛下送的,我吃的,是大人送的。”
裴砚知微怔,把她的话细品了一下,唇角轻轻扬起。
小丫头吃了甜甜的月饼,说话都充满了糖分。
他将剩下的一枚掰成两半,给穗和一半,自己吃了一半,发现果然比他在御书房吃的要甜一些。
大约是对着陛下吃没什么意思吧!
马车在灯市街口停下,两人下了车,看到之前在东边天际还有点泛红的月亮,此时已然升高,如同一只巨大的白玉盘悬挂在深邃的夜空中,盈盈清辉照耀大地。
繁华喧嚣的街道两旁,五彩斑斓的花灯高高挂起,仿佛两条绚丽的火龙,将夜空点亮,与星月争辉。
四围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锣鼓声,叫卖声,伴随着呼朋引伴的欢笑声,节日的气氛扑面而来。
灯光太亮,穗和不敢与裴砚知并肩而行,担心他被熟人或者同僚看到。
毕竟皇帝都下旨不许他们在一起了,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只怕又会给他带来麻烦。
裴砚知虽然不在意这个,但他的身份,在这样的场合确实不太能放得开,也没办法同穗和无所顾忌地交谈。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陆溪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拿肩膀撞了裴砚知一下:“砚知,你居然来逛灯会,我都怀疑月亮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裴砚知斜了他一眼,往旁边躲了躲,嫌弃道:“你玩你的,少来烦我。”
“你确定?”陆溪桥神秘一笑,双手从背后伸出来,举着两个面具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猜某人应该很需要这个吧?”
裴砚知眼睛亮了下,虽然确实很想要,却不愿向他开口。
穗和看出他的心思,上前对陆溪桥福身一礼:“陆大人万福,这面具是在哪买的,我也去买一个来。”
陆溪桥立刻对穗和露出一脸不值钱的笑:“小娘子想要,我送你一个便是。”
穗和向他道谢,笑得眉眼弯弯:“不能两个都送给我吗?”
“……”陆溪桥噎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她。
小娘子看着乖乖巧巧,没想到还挺狡猾,头一回开口跟他要东西,他又不能不给,真是便宜裴砚知了。
两个面具,一个是火凤凰,一个是白狐狸,陆溪桥递到穗和手里,特地强调了一句:“小娘子戴那个凤凰的,狐狸的给裴大人,因为他本来就是个老狐狸。”
裴砚知闻言又拿眼风杀他,陆溪桥嘻嘻笑着跑开:“小娘子,你要小心点,别被老狐狸吃干抹净了。”
穗和羞红了脸,为掩饰尴尬,连忙把面具戴在脸上,整个人顿时自在了很多。
“大人也戴上吧!”她把那只狐狸面具递给裴砚知,想到陆溪桥叫裴砚知老狐狸,又有点想笑。
裴砚知虽然嫌弃陆溪桥,还是接过面具戴了起来。
他本是清高孤傲,拒人千里的冷面权臣,狐狸面具一戴上,给他平添了几分邪气,瞬间化身成一个魅惑众生的妖孽公子。
穗和看直了眼,由衷赞叹:“陆少卿说得对,这面具配大人正合适。”
裴砚知清咳两声:“别听他瞎说,他那是变着法的编排我。”
穗和笑了笑:“陆少卿是专程来给咱们送面具的吧,他可真是个热心肠。”
裴砚知哼了一声,没有对陆溪桥的人品发表任何意见。
穗和想起先前无意间听到大人说陆少卿给他下蒙汗药的事,借着面具遮脸,便大胆地问了出来:“大人,陆少卿为何给您下蒙汗药呀?”
裴砚知身形一顿,藏在面具后面的脸色冷沉下来:“此事与你无关,以后休要再提。”
穗和惊觉自己又僭越了,忙向他道歉:“是我多嘴了,大人勿怪。”
裴砚知已经不愿再谈论此事,向前迈步道:“走吧,我带你去河边放灯。”
穗和隔着面具,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只得怯怯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