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修一阵心慌,伸手抓住了穗和的手:“穗和,你到底怎么了,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你说出来,我会给你合理的解释,你不要自己憋在心里,好不好?”
穗和后背的伤动一动都疼得钻心,还是强忍着把手抽了出来。
她宁愿疼,也不想被他碰触。
“我没有误会,是郎君想多了,我已经这样了,郎君非要在这个时候教育我吗?”
裴景修意识到自己太过急躁,连忙向她道歉,并向她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穗和对这种保证已经相当麻木,以前还想揶揄他两句,现在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裴景修只以为她是受了重伤没力气,正要叫她好好休息,阿义领着两个姑娘走了进来。
“景修少爷安好。”阿义彬彬有礼地问好,指着两个姑娘说,“陆少卿为了讨好大人,死乞白赖非要送大人两个侍女,大人不肯收,他强行把人留下就走了。
大人明日要出趟远门,叫小的暂时先把人安置在西院,等他回来之后再还给陆少卿,大人说,正好娘子受伤,就让她们先代为照顾娘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裴景修很是惊讶:“小叔怎么突然要出远门?”
“公干。”阿义简单两个字回答了他。
裴景修不便多问,看看那两个姑娘,心里难免犯起嘀咕。
怎么这么巧,穗和受了伤,小叔要出远门,陆少卿却在这当口送了两个侍女过来?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小叔总不会是因为要出远门,怕穗和在家受欺负,才把宋妙莲撵回娘家,又给穗和安排了两个侍女吧?
若果真如此,小叔的心思,就再明显不过。
小叔这是要公然跟他抢穗和了。
裴景修仿佛受到极大的侮辱,暗暗在袖中捏紧了拳头,笑着送阿义离开,请他带话,祝小叔一路顺风。
阿义笑着应下,又对穗和说:“娘子好生休养,有什么事就让这两个丫头代劳,切不可自个逞强。”
穗和觉得哪里怪怪的,婉拒道:“我自个就是个丫头,哪有资格使唤别人,还是让大人派些别的活计给她们吧!”
阿义说:“大人这么忙,哪有时间管这些琐事,不过是让她们临时在这儿待几日,回头还要送走的,安排了正经活计到时又要调换,更麻烦。”
穗和只得作罢,默认了这个安排。
裴景修听阿义话里意思,已经可以确定这两个侍女不是无缘无故来的,而是小叔放在穗和身边保护她的。
没想到,向来不近女色的小叔,竟会为了穗和想出如此迂回的方法。
可见他是真的对穗和上心了。
裴景修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好在小叔明天要走,好在穗和还没有领会到小叔的心意。
他可以趁小叔不在的时候把穗和稳住,实在不行,宁可悄悄找个别的住处把穗和藏起来,也不能让小叔得逞。
穗和是他的,这辈子只能属于他。
阿义回到东院,向裴砚知复命,顺带告诉他,穗和的情况已经稳定,精神看起来还行。
裴砚知听完,只是略点了点头,对阿信说:“你留下来看家,有什么事只管放开手脚做,出了事有我担着。”
阿信不能随他同去,又舍不得久别重逢的阿义,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蔫蔫儿地答应了一声:“大人放心,小的记下了。”
裴砚知见他情绪低落,难得哄了他一回:“留你看家,是因为别人我不放心,只有你能让我放心。”
“真的吗?”阿信顿时又高兴起来,“大人是不是认为我比阿义能干?”
裴砚知点头:“嗯,你细心又周到,阿义只配跑腿。”
阿义:“……”
他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人怎么瞧着和从前不一样了?
裴砚知摆手让两人退下,末了又和阿信交代了一句:“实在解决不了的事,就去找陆溪桥。”
阿信以为自己听错了:“大人说的是陆少卿吗?”
其实他更想问,大人不是和陆少卿绝交了吗?
裴砚知表情坦然:“事从权宜,不能一概而论,必要的时候,仇人也可以利用。”
阿信:“……”
好吧,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退到门外,阿信关上门,拉着阿义走远了些,小声道:“大人这一去不知几时能回,既然这么不放心娘子,临行前怎么也不去看一眼?”
阿义抬手给他一个脑瓜崩:“大人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不该你操心的事不要瞎操心。”
阿信撇撇嘴,揉着脑门道:“我这不是替大人着急吗,二十好几了,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又来,又来,你这碎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小心大人又让你卷铺盖走人。”
“才不会,大人说了我比你能干。”阿信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阿义:“……”
两人说着话走开,四周安静下来。
两院各房的灯也陆续熄灭。
穗和身上有伤,不能洗澡,两个侍女拿温水帮她擦了手脸,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