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运转通畅,可不知为何,到了最后关头,竟忽然灵力暴动,难以遏制,险些酿成了大祸——”
老族主痛声叹息:“差一点就要连累了你师兄,若真是如此,我就算下去了,也无颜见你师父啊!”
“老族主不必自责,本就是我与师兄求请于凤凰一族,您愿意敞凤凰族禁地,为我师兄疗魂换身,已是大恩。”
云摇望着那无数巨石所呈法阵中央,阵心里明显还在昏迷状态的慕九天,不由得焦心起来。
她回身看向老族主:“信中所说,还须至少两位合道境以上修者掠阵,我一人可以吗?”
“这……”
“我前些日子晋入了渡劫境,如今修为业已稳固。”
“那自然可以,此阵加固,还须四象主方位各一人掠阵,如今凑尽了凤凰族的高阶儿孙,也还是在北方位上差一人,你若能顶上,定能保此阵无忧。”
“事不宜迟,那请老族主开阵吧。”
“好,好。”
老族主颤巍巍地走向阵法基石所在的长台。
云摇则由凤凰族的一位弟子领着,上了这座四象古阵的北方位,跟其他方位的高阶凤凰族一并学着,调转北方位的十六个独立小阵法,汇集灵力,贯入四象古阵中。
“开阵!!”
随四方令下。
四象位上每位十六座小型阵法腾空,上下联结,汇转如星,最终合六十四座小阵法为一体,共成四象古阵。
阵法成型之
刻,滔天凌海的灵力从四海八荒中滋生,向阵中汹涌灌入。
在云摇的神魂感知下,阵法中心,慕九天身上的魔气果真在灵力灌注下丝丝缕缕地向外拔除。
她正眉眼松霁,一边输灌灵力,一边扭头要朝老族主道谢,就对上了老族主望她的眼神——
悲戚,愧疚,哀绝难已。
“……”
云摇心里忽停跳了一拍。
“阿叔?”她下意识地唤出只有她小时候才会这样喊老族主的那个称呼。
“别怕,小云摇啊,阿叔不会害你,更不会害你师兄,”老族主叹息着,扶着灵阵基台的长石,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这凤凰族的上古仙阵,最忌的,便是中断灵力供输。”
云崖瞳孔微缩,下意识地看向阵法中心的慕九天。
老族主哀戚着声:“只要你莫离开这里,莫断灵力,你师兄和阵法中的其他族人就活得下去。待三日后,阵法注灵结束,他就还是你从前的那个五师兄啦……”
“……你们当真是故意引我出山?”
云摇转头,难以承受的委屈与背叛感几乎一瞬便将她吞噬,短暂的片刻里,她像是又回到了当年师父师兄师姐尽数亡戮的时刻。
可她仍竭尽所思也难以置信:“你和我师父千年前便相识相知,师父他将你认作知己!浮玉宫多行不义!生道魔合修之心、杀害无辜罔顾人伦!您怎么可能会站在他们那边啊?!”
“凤凰一族,上古传承,怎会与那等宵小为伍!”老族主声音嘶哑,“更不会为了他们赌上我自己儿孙族人的性命!”
“那、究、竟、为、何?”
老族主悲叹:“只为族中有万年遗训——真龙之命,断不可违。”
“——”
云摇僵滞着回眸:“真龙…御衍?”
“是啊,”老族主眼底猩红,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提起这名字,“御衍,它没有死,它又回来了。”
“而今,它就在你乾门之中!”
——
东海三万里外,乾门。
天色尚蒙蒙亮,山门内已是灯火通明。
千里红妆,张灯结彩,山前山后都欢笑闹腾,迎亲的弟子们举着红灯笼穿林过溪,向着奉天峰行去……
乐声四作,映得满山喜庆和乐。
唯有天际,旭日初起前,不知何时萦上了一片山雨欲来的乌云。!
“确实是个蛮不错的选择。”
丁筱:“……”
可怜的五师叔祖。
片刻后,天悬峰下的阵法生出波动。
云摇眼皮轻跳了下,打坐的气息都紊乱了一分,她轻咳了声:“是不是慕寒渊又来了?”
“嗯?我去看看。”
“……”
片刻后,丁筱捧着一件叠好的华服簪冠从洞府外进来。
对上云摇眼神,丁筱嬉笑道:“寒渊师兄没来,来的是奉天峰的弟子,专程过来给您送几日后见雪师姐的道侣大典上,为您准备的冠服呢。”
云摇微微蹙眉,意兴阑珊地落回目光:“放那儿吧。”
“嗯?”丁筱放下冠服就凑上前,“我怎么觉得师叔你好像对于寒渊尊没来这件事,有些失望呢?”
云摇慢慢吞吞起身,捏了捏手腕,懒洋洋道:“我怎么觉得师侄你最近辈分自动见长了不说,对我也越来越没大没小地放肆了?”
“!”
丁筱一秒就收起自己的嬉笑神色,严肃地捧起冠服举在身前,“师叔,我服侍您试一下这套冠服合不合身吧?”
云摇瞥过去眼,想了想:“陈见雪的道侣大典,我就不参加了。”
“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