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没有按照原本计划,而是今遭突然生变?”
“……”
乌天涯原本散漫无谓的神情里,难得多了一丝不自在。
他轻咳着略微坐正身:“一时意气,出手给浮玉宫搅了场局,被他们内部顺藤摸瓜,眼看着就快排查到我身上,干脆先下手为强了,带着这备用计划里的东西跑路了。唉,小不忍则乱大谋,师兄诚不欺我啊……”
九思谷几人显然都没想到原因竟是如此小的一桩事,不由地跟着笑起来。
就连方才那个对乌天涯怒目的,都有些好笑:“看来乌公子也并非自己所说的,心狠手毒、是非不辨之人。”
“……”
乌天涯的笑淡了下去。
他转着掌心那支让他随手捡起来的芋头叶子,沉默了会儿,突然挑着散漫的笑,望向开口的人。
“哎,长夜漫漫,不如我给你讲个在魔域北疆广为流传的民俗故事吧。”
众人一愣,不知道他这会讲什么故事。
乌天涯也没在意,低着声自顾自地讲起来。
“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地方生活着一头恶龙,那头恶龙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里的百姓饱受其苦。许多人家破人亡,过着水深火热的悲惨日子。后来,就有几个勇敢的年轻人站了出来,他们要去那个恶龙沉睡的深渊里,找机会将它杀了,这样就能救下其他人。”
“可是一个个年轻人去了,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还是全都死在了那个深渊里,再也没有回来。直到最后一个青年。”
“他去了,他成功了,他杀死了恶龙——但他也没有回来。”
寂静里,乌天涯放下了手里的芋头叶,笑着扭头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月下寒凉,穿林打叶的风声如泣。
青年将芋头叶盖在脸上,遮去了清冷无尘的月光。
他低嘲的笑从叶片下淌出。
“因为只有恶龙,才能杀死恶龙。”!
“不,”慕寒渊道,“只要是师尊赐予我的,我都喜欢。”
云摇默然。
师尊赐予你可以。
师尊因为别人赐予你就不行,是吧?
就好像是个一无所有的固执小孩在茫茫深海里抓住的唯一的那块浮木,他宁可淹死,也不愿接受它上面刻着别人的名字,他要这块浮木只能因他是他而来。
“那我便授你奈何剑法吧。”
云摇起身,拿剑,不忘提前声明:“记住了,这剑法我一人独创,和旁人绝无关系,且只授你一人。”
“……”
慕寒渊含笑垂眸:“是,师尊。”
……
剑气摧得满园花落,一抔残阳坠下枝梢,换上来半盏明月,洒尽清辉。
一日御剑连着半夜授法,耗尽了她心神。云摇收剑,抻了个懒腰:“我睡了,你自己练,有什么不会的未懂的,明日再来问我。”
“夜安,师尊。”
“……”
云摇朝身后懒洋洋地抬了抬爪,算是听到了。
等到那一袭红衣消失在门后,凉亭下的石几上,小金莲终于再忍不下来,伴着一阵氤氲的金光,它化作了人形模样。
一手一个,小金莲把茶点盘中的茶点捧了满怀。
“我也要吃!”
“没人与你抢,”慕寒渊收起了那支云摇随手为他折下的桃花枝,走回凉亭下,他随手一点,便叫小金莲手中几块糕点脱下,落回盘中,“坐有坐相,吃有吃相。”
只剩了一块茶点的小金莲就苦巴巴地被拎着,坐到了旁边的石凳上。
塞完了一块糕点,小金莲终于得了空,把自己卷成一团,垫着下巴望慕寒渊:“爹爹说的,是真的吗?”
“嗯?”慕寒渊没抬眸。
“有人,喜欢,娘亲。”
慕寒渊终于从桃枝上抬了视线,淡淡一落:“你懂什么喜欢。”
小金莲瘪嘴:“我懂,爹爹不懂。”
“……”
慕寒渊侧身望来:“是么。”
“爹爹,不该,告诉娘亲。”小金莲慢吞吞地严肃着小脸,往外蹦词,“知道,不好。”
慕寒渊似乎笑了。
那一笑下,连他手中的桃花枝都跟着轻颤起来,原本的细芽抽
出了绿叶,羞赧的花苞绽开了芳华。
只瞬息间,它在他掌中开得灿烂瑰艳。
“哇。”小金莲眼睛都睁大了。
慕寒渊垂眸,含笑轻声:“是你不懂娘亲。她的性子,愈是点破了,她愈会远离。”
小金莲听不懂,茫然看他。
慕寒渊轻声:“因为她失去过一些她最亲近、也最重视的人,她不愿再失去了。”
“而最稳妥的不再失去的法子,就是不再得到。”
“这才是她。”
小金莲听得似懂非懂:“那,现在,娘亲,亲近的人,只有爹爹了?”
“……不。”
浅淡的笑意从慕寒渊唇角褪平。
他略微勾眸,从凉亭下望向了院落北边的方向。只是那一眼寥远,又好像穿过了层层楼阁亭台,山河人间,望定了某个面目全非的人。
“她还有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