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寸骨头缝隙里,让他抓心挠肝地不断做出疯狂的事。
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床上那些事情。但只有把她压在怀里,他才会有真切拥住她的实感。
他花了十几年,从走投无路的穷小子,不择手段地成为了老大,最终走到了她的面前。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那个老头要强迫她的时候,她哭着说想画画,他就夜半翻墙过去,对她说:我来带你逃走。
而现在,他开始觉得,如果再有一个人走到她面前,对她说这句话,她也会做出和当年一模一样的选择。
裴浩盯着她半晌,忽然俯下身去,咬住她的喉咙。像野兽叼住猎物那样。
“唔!”她小声吸气,“不要咬我……”
咬死你。咬死你。你不要当画家,不要当老大的女人。当我的尸体,我的藏品,就再也没有办法逃跑了。
裴浩心里这样想。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是:
“我有礼物要给你。”
“……什么礼物?”旋婳问。她盯着裴浩的眼睛,颤巍巍的,不明白他的情绪怎么能这样多变。
裴浩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那个男人的脑袋。”
旋婳发现他居然在笑,那种身居高位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野性,那种属于‘走投无路的穷小子’的,破釜沉舟般的血性和快意重新出现在他脸上,几乎显得癫狂。
“我把他脑袋摘给你。”
但他的眼睛,也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
用那双眼睛,像狗一样恳求:别离开我。
那目光很强烈,燃着火,带着浓浓的恶意,像是一条躲在暗处的恶犬,随时会扑上来撕咬。
“……”
“怎么了?”旋婳察觉到了他动作的停滞,伸出手拉了拉他。
林知言没有说话,他抬起头。
从不远处的人群里,走出一个男人。他抽着烟,随手将烟蒂用拇指摁熄,然后大步走来。那一瞬,就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朝他冲来,任何人都会在那种暴怒中下意识地后退。
林知言却捏着旋婳的衣领,没有动。
“……林知言?”
旋婳也察觉到了什么,她想转头,林知言摁住了她的脑袋。但紧接着,身后传来一股大力,猛地把她拉扯得一个踉跄,摔进另一个怀抱里。
“……”
高大的男人俯下身,从身后笼罩住她。炽热的吐息从身后盖下来,落在她的肩膀上。
“别喊他了。”裴浩的声音冷酷得令人窒息,“他自身都难保,救不了你。”
“……”旋婳几乎窒息了。
林知言抬起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竟然笑了一下:“所以那个窗户是故意开给我的。”
怪不得,怪不得别的地方都锁上了,只有跟他房间相邻的书房的窗户是可以打开的。
原来裴浩早就怀疑上他了——或者说,他已经猜到是他了,只是上次并没有直接抓到他而已。
裴浩一言不发,脸冷得像一块坚冰,又像怒火熊熊的野兽。
他强硬地用一只手圈住旋婳的肩膀,又用另一只手桎梏住她的腰,不许她做丝毫的挣扎,明明是设计的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却难看得像是抓奸成功的丈夫——他已经彻彻底底地输了。
林知言微笑着看向裴浩,只有他知道,此刻,他是真的动了杀心——那杀心甚至已经超过了对于旋婳的。他会杀掉裴浩。
而裴浩的眼睛里,也说着:我会杀了你。
他们都看懂了对方的眼神,只是彼此沉默着对视。
裴浩最后看了林知言一眼,一言不发地抱着旋婳离去,不顾旋婳在他怀里又踢又打,挥手让周围的保镖按住了林知言。
“喂——”
他突然高声喊。
旋婳几乎被推进了车里,她扒着车窗户探头往外看,林知言被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围住,嘴角有一块破掉的紫色,是被打出来的。然而他毫不在乎,笑着高声地道:
“夫人,你想离婚吗?”
“我——唔!”旋婳被强行推搡进了车里。
紧接着,一片阴影盖了下来。混乱的吻铺天盖地地压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近乎狂乱的质问:
“你要跟谁走?”
“你想离婚?”
“去哪里?你离婚去哪里?”
“我、我——”旋婳挣扎着,呜呜咽咽地喘气,混乱中,她一巴掌打在了裴浩的脸上。
“啪!”清脆的一声。车里一时静了下来。
旋婳这才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她倒在车后座上,裴浩压着她。他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了动作,只是用双手按着她。
车子往前呼啸,挡板放下来了,整个后座就像是成为了一座孤岛,窗外的路灯泼洒下来,像一捧流水狼狈地泼遍他全身,时明时暗,照不亮他的脸。
唯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燃烧着。
“我……”旋婳咬着牙,“我说过了,我想去兴都库什。”
“为什么?!”裴浩几乎是咬着牙在怒吼。但紧接着,他的表情变了。
一束光落在他的脸上,又飞快地隐去,在那一个瞬间旋婳看到他怔然了一瞬,随即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