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茂盛的洗露草。
里面明显被人拨弄翻找过,痕迹明显,再检查地上妖蛇尸体。
“妖蛇刚死没多久,人刚走。”
“速速禀报大护法,布阵将方圆十里困住。”
“巫灵探息,追踪方向!”
……
“叮铃铃——叮铃铃——”
滕香脚踝的铃铛作响,她有一瞬间想摘掉那恼人的东西。
陈溯雪仿佛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说了句:“他们听不到。”
他拉着滕香在山林间穿行一段距离,身后几个方形,北巫族追踪不停。
滕香看他一眼,顾不得问为什么,强行压下心头戾气,感受着北巫族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
陈溯雪一路拉着滕香没有松开,眉头也一直紧皱着,他回头扫了一眼四周。
来得太快,追得太紧了,人也太多了。
其中一道气息是大巫气息,境界在生死境九境之上。
灵草修复经脉是需要时间的,这段时间内,滕香不能移动,他背着走都不行。
而现在,她必须服下圆叶洗露草,再迟,这一株灵草将会化作乌有。
陈溯雪朝着来时的方向扫了一眼,风吹过,墨色的发轻轻从后面划过他清越瘦削的下巴,他的一张脸绷得极紧,长入鬓的浓眉下,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
走不掉了。
以他暂时的能力,没有一个阵法能瞒得过生死境九境之上的北巫族大护法。
滕香和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停下的。
此时树影婆娑下,陈溯雪朝她看过去,却见她低头翻出了他曾经给她的丹药——十日灵。
他伸手拦住。
陈溯雪已经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不走了?”
滕香胸臆间气血难平,她冷笑一声:“走得了么?北荒都派出了大护法亲自来这里捉我,你认为他只会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你认为宿院那里就没人守着了?”
她的声音里克制不住的戾气。
那仿佛是她灵魂深处的不忿。
陈溯雪却显得沉静许多,他察觉到此刻滕香那恢复了些的身体周围灵息随着她情绪不平,下意识放轻了声音,“那就不走罢,药先别吃。”
他低头迅速用脚踢了几块石头,摆了个简单的紊乱气息错乱对方方向的阵来拖延时间。
滕香皱眉看着他。
陈溯雪松开滕香,又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株灵草。
圆形草叶,叶片为半透明,淡白色叶脉,在穿过树枝的斑驳光影下,透出莹白的光来。
灵气从叶片里蒸腾而出,形成灵雾。
这是圆叶洗露草。
刚才最终时刻,他在草堆里找到了一株。
滕香目光一顿。
陈溯雪的手是干净的,他低头将叶片从茎上一一摘下,一共九片叶子,薄如蝉翼,他递到滕香唇边,“先吃下。”
他压低的声音在林间显得极为低沉,语调也是少有的认真,因此透出几分沉静。
滕香抬头看他,她的戾气还没有消除,泛怒的眼睛里有异于常人的深蓝色,眼皮是怒的红色。
明明经脉碎裂,但那些仅存的灵力暴、动着,周身灵息紊乱。
她没有说什么,脸绷紧了,甚至没空再去伸手接了叶片吃下,直接低头张嘴咬过陈溯雪夹在指尖的叶片。
柔软湿润的唇瓣轻轻含扫过陈溯雪指尖,转瞬而逝。
陈溯雪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出,那指尖瞬间就烧起来一般,僵在那儿有短暂的几息时间没动。
那种烧起来的古怪的感觉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手臂,再到心口位置。
“谢谢。”
滕香看了看他,压低了的声音很轻。
她想,或许以后可以对他好点,忍住脾气少凶他一些。
滕香没别的意思,可陈溯雪就听出了几分罕见的柔来。
“不客气,说好了的。”
他别开了视线,看向远处的一株山间小野花。
花开挺好。
滕香平复着气息,圆叶洗露草入口便化作灵液,带着草的香气,微微甜,滕香一将灵液吞下去,身体开始发热,断裂的经脉像是开始重新生长一般,互相续接。
那些难忍的疼痛也迅速消散,化作被治愈时微微刺痛又有些舒服的温热。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温柔的手,将她那些经络重新织了起来。
滕香舒服极了,闭上眼睛,盘腿坐下,紧皱的眉头一点点被抚平。
陈溯雪回头看她时,不知是树影中斑驳的光正好落在她身上,还是别的原因,她身上每一个地方,包括头发丝都在发光。
他呼吸一顿,又移开了视线,将目光重新放到那株盛开的白色小野花上。
不过在小野花上停住一息时间,他又回头看滕香。
她身上的灵息比之前强盛许多,随着经脉被修复连接,身体本源产生的灵力迅速充盈着身体。
“是不是北巫族靠近你时,你能感觉到什么?”
安静了一会儿,陈溯雪忽然问道。
提起北巫族,滕香总是面色极差的,仿佛是骨子里的生理性的厌恶,令她即便记不得很多事,也依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