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打成这样还叫疼你?”
瑜花怒道:“饿死鬼,你是不是贱骨头啊?”
李渡风问:“我姐呢?”
“给你上了药,守了一会儿后去行武堂了。”
“嗯。”李渡风笑,“但是我赢了。”
“所以,你们打底打了什么赌?”瑜花给李渡风喂了点水,叉着腰质问。
李渡风闭紧了嘴巴。
瑜花呵了一声,“看你这闷葫芦的样子,活该被打。”
“对了。”瑜花扔给李渡风一本书,“你姐留给你的,说你要是躺着无聊,可以看看。我看她也是鬼扯,你手脚都断了,还裹着板呢,哪来的力气翻书?”
“你给我翻。”
“我给你翻个屁,让你好姐姐给你翻啊。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两个姐姐,一个没心肝,一个心肝黑。都认得什么姐姐!”
瑜花骂了一句话,还是把书给李渡风翻开了。
书的封面除了‘一息’两个字之外什么都没有,里面倒密密麻麻全是字。
瑜花也不识字,看不懂,李渡风仔细看着,看着看着,忽然感觉体内升腾起一股热气,沿着四肢百骸游走,畅通无阻,毫无凝滞,然后断裂的地方开始疯狂愈合,这股气就长在了骨头里,融进了他的血肉里。
李渡风眸光一凛,按照书本上的内容开始调整呼吸,转瞬一个时辰过去,顿觉事半功倍,浑然大成。
三天后,李渡风就拆了板子,下了床,活蹦乱跳,这神奇的恢复能力,把整个将军府都惊呆了。
瑜花问:“你吃仙丹了?”
李渡风原地跳了跳,感觉自己身轻如燕,“我姐下手轻,只是看着严重,所以恢复快。”
“拉倒吧,我看你姐就是专门把你往死里打。”
瑜花翻了个大白眼,然后一转身看见梨落斜倚在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就尴尬了。
瑜花冲着梨落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武姑娘,你可真是绝了,即能把人打残,又能恰到好处,找对方法,留有余地,让对方事后尽快挥舞,武功收放自如,简直太厉害了,堪称天下第一高手。”
李渡风:“……”
原来瑜花只是对着他说话难听啊。
梨落抿唇压下忍俊不禁,说道:“身子好了,就抓紧修炼。”
修炼?
瑜花琢磨着,这词儿挺新鲜的。
“我知道了。”李渡风说。
梨落扔给李渡风一袋瑶花饼,转身走了。
李渡风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这饼是姐做的。
瑜花伸手过来讨要,李渡风躲开,“这是我姐给我的。”
“哼,稀罕你一个破饼。”说完,瑜花傲娇地又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哼,她也要去行武堂抓紧训练。
等学会了真正的武功,以后她就有自保的能力了。
……
因为皇上下令让伯侯府闭门反省,韩战先没有办法正大光明出门,只能偷偷从伯侯府后门出来。
他现在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所以,这一次他特意乔装打扮,就是为了买堕胎药。
韩战先看着手里的堕胎丸,心中的恨如同烈焰一般啃噬着他的骨头,然后他将堕胎药扔了回去,同时扔给药店伙计一锭银子,“不要这个,要最疼的那种。”
药店伙计打了个寒颤,“这位爷,这堕胎药本来就伤身体,没有大夫会专门往死里去折腾孕妇的,都是尽量温和减轻伤害制药。”
韩战先斗篷下弥漫的黑气,张牙舞爪地显示着他的不满,但他还是收下了堕胎丸。
这一次,他要下三倍的量直接把纪青黛绝育了,只有这样他才能永绝后患。
韩战先拉了拉斗篷,正要回伯侯府就看见将军府去城外训练的队伍回来了。
都是些小萝卜头,但是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坚毅,列成两队,跑着步,似模似样的。
梨落和黎京安骑着马走在前方。
两个人笑着正在说话。
高头大马,红衣似火。
黎京安换上了更为便捷的骑马装,目光仍旧柔和,但精气神比之过往好了不止一点。
凭什么?
韩战先死死地盯着黎京安。
凭什么黎京安退婚之后越过越好,行武堂在京城人人交口称赞?
凭什么将军府越来越得皇上宠爱,皇上连黎京安和梨落的欺君之罪都可以宽恕,却独独只苛求他对婚事的一点点花费?
凭什么他过得像一只掉进臭水沟无法翻身的狗,身边全都是一些贱人,而黎京安却破茧重生,展翅翱翔?
越对比越失衡,越失衡越不忿。
斗篷下,黑雾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实质化。
深夜,韩战先在纪青黛的睡前滋补的汤药里加入了三倍的量,让人跟着自己给纪青黛送过去。
韩战先拿起勺子,温柔地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纪青黛唇边。
纪青黛这一阵子过得极度不好。
以前她一生气,一闹脾气,阿战就会哄她,可是现在,不管她做什么,怎么吵怎么闹,还是改变不了妾这个身份,伯侯府仍旧不愿意给她一个正式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