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量妥当,武辰当天就急匆匆的安排全城百姓往城北迁徙,同时安排城北百姓搭建临时帐篷暂供居住。
百姓们自然不肯离家,毕竟家产皆在。
武辰坦然相告,贼军将大水淹城,不上北城的山上躲着,必葬身鱼腹。
百姓和士绅这才慌张的收拾家当,往城北集中而去。
但仍有不少人觉得这场战争跟自己没有关系,坚持不信贼军会大水灌城,死不离家。
对这些人,武辰只能表示放弃,他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去管。
除了迁移百姓外,还收集沙包在关键处垒砌简易的河堤,将水导向城东,自城东排出,尽量减少洪水祸患。
以上种种皆是无奈之举,最好的方法,依然是找到叛军决堤处,先一步击垮叛军,夺回要点。
但敌我兵力悬殊,这位梁将军看似粗放,实则谨慎,未必会那么执行。
当天夜里,楚寒江带着两名弟子潜出城外。
他们武功高强,用一晚上时间,在城南一处山沟里发现了一个蓄满水池的水库。
这是任皋在六年任期内悄悄挖掘的!
是引了赣江的一条支流进此,借山势所成的一处山谷,稍加挖掘所成的!
此水库位于洋县西边不过二十里,原本就已蓄足了水,再加上近来暴雨连降,更使水位到了爆发的临界。
一旦简易的河堤被掘开,如此恐怖蓄水量骤然爆发,冲进赣江当中,必定会让水流本就满起的赣江爆发。
到时即便洪水在地势较低的城南爆发,也足以淹遍全城!
楚寒江和两名弟子看到这副情况,自然是心惊不已。
山谷周围已驻扎了大量叛军,他们不敢惊动对方,担心对方提前决堤,临近天亮时才匆匆回城汇报。
楚寒江不顾一身湿冷,在公堂内当着众人的面,画下了简易的图纸,甚至点名了叛军驻点。
众人神色凝重,十三爷看着武辰道:“武典史预料对了,叛军果然留了如此恶毒的后手!”
武辰道:“造反对他们而言就是一锤子买卖,不成就死,行事必会趋近极端。
我虽然已在安置百姓,可这是为最糟糕的情况做准备。
如今要阻止此事发生,则必须派兵前往拿下那处山谷!”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梁将军身上,梁将军盯着地图发呆,神色凝重。
“如此暴雨,敌我双方的弓矢火器都无法使用,便是骑兵也发挥不出足够的战力,只能使步卒面对面的近身肉搏……
我军兵少,突袭或者守城都还算有优势,可若出城野战……一个不小心必会为敌重创。
到时守城力量就不足了,一样是城破的下场。”
十三爷不满道:“将军的意思是,就此坐镇城内等待?”
梁将军皱眉道:“我们要夺回那处山谷,不是只突袭守卫山谷的叛军。
所以不仅要击溃叛军,还要分兵把守。
那里已蓄满大水,如要把守,又必须围绕堤坝而守,甚至还要加固堤坝。
如此,山谷的地利我们根本用不上,因为他们可以不攻击我们,只要击破堤坝就算成功。
这般地形,十三爷,我们到底要分多少兵力把守,才能万无一失?
可如果分兵把守,那洋县怎么办?
这么大的县城,五千兵马,才刚刚站满四面城墙而已。
便是只分兵一千,城内守御都会出现破绽。
唉,不是末将不想为,是末将实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如此此番发言,不过是梁将军为保存自身实力,而胡乱找的借口,十三爷还能用自己潜藏身份压一压对方。
可对方这些话说来,却是句句在理,亦暴露己方战略布置上的不足和失败。
所以众人听后,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这是真没办法了!
武辰目光一闪,提出一大极为大胆的意见。
“不!其实我们还有办法!”
众人都看向他,梁将军不满道:“你一介胥吏,懂什么军事,别胡乱发表意见!”
武辰怒道:“我乃洋县土生土长之人,与各位都不同的是,我绝不愿见家乡遭遇如此天灾人祸的蹂躏!
所以我为守护洋县的决心,比各位都重!”
众人都不说话,欧县丞用力点头,他与武辰立场一致,护卫乡土,在所不惜!
武辰见众人安静下来,沉声说道:“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我们弃守城池,令百姓伪装成守军,假装守卫,迷惑敌军。
实则全军择一时机突袭叛军本阵,破其中军,叛军核心皆在于此!
只要突破本阵,杀了宁王世子,则危机必除!”
此提议极为大胆,众人神色不一。
梁将军最先反对,“胡说八道!我军兵少,守城堪堪有余,出城浪战却是取死之道!你怎知敌军是否有设伏营前?
一旦事败,就是全军覆没之局,这江西一地,必定糜烂!”
他心中则在想:“你这么做确实有极大成算,但此战必败!岂能由你说了算?”
武辰并不清楚对方的真实想法,坚持劝说道:“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