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在身旁的刘虎惊讶道:“武爷,那是什么?!”
武辰的心,跟这天地间的暴雨一般冰冷,甚至手足发凉,呆若木鸡。
他缓缓说道:“洪水……叛军决堤了!”
大水淹来,仿佛要吞没天地!
再高的武功,在此天地自然之威面前,也显得渺小无力。
武辰和刘虎只在瞬间就被卷入洪水之中,紧接着洪水漫灌全城,早先布置好的防御工事根本没有针对这项。
全城军民毫无任何防备,被淹死者不计其数。
梁将军再好的守城能力,也被瞬间淹得七零八落……
洋县失守,赣中地区陷入一片汪洋。
此番就算叛军再占领洋县也显得毫无意义,因为这里已是一片泽国。
既阻挡了赣南大军北上,也将使赣北大军难以南下。
宁王府借洪水之威,至少在短期内阻隔了王守仁北上平叛的动作,为他们攻打应天府争取了很长时间……
而这些,都是在武辰再次睁开双眼时所想明白的。
他站在天地雨帘中,迅速返回家中翻看黄历。
知晓今日距离洪水爆发只有三日时间,这三天,他必须逆转局面。
武辰不敢耽误片刻钟时间,冒着大雨狂奔向县衙。
然而刚到县衙门口,却被梁将军的亲卫家丁持矛拦住!
“未得将军允许,任何人不得擅闯军务处!”
武辰急道:“告诉你家将军,武某有要事相告,事关全城安危!”
两名家丁对视一眼,嘿然冷笑,他们早得了梁将军私下指示,不会给武辰好脸色看。
一名家丁说道:“你这是危言耸听,赶紧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武辰大怒,但并未鲁莽的直闯县衙,他想起那位十三爷此时应该也在县衙内,于是后退两步。
只见其气沉丹田,音聚咽喉,以气开声!
“贼军将以水攻淹城,洋县危如累卵,请将军一见!”
两名家丁大惊,他们拦得住武辰的人,却不可能挡得住他以一身内力吼出的声音。
二人想上前阻拦,武辰怒目一瞪,喉中气浪震出,二人顿时踉跄后退,撞在门上,神色惊疑不定的相互对视一眼,再不敢轻易挑衅。
县衙内,正在处理军务的梁将军猛然抬头,目露精光,冷笑道:“好内力!倒也比一般的九品胥吏强多了!水攻淹城?哼,无稽之谈!”
他根本不信贼军能做到这一点,虽说赣江从南城码头而过,但洋县地势北高南低。
所有防汛堤坝都建在城南郊野,就算决堤,大水也只会漫灌城南郊区,淹不进城内。
梁将军本打算不做理会,但十三爷走了进来。
“梁将军,武典史既有紧急军务,为何不见?”
梁将军呵呵笑道:“十三爷,其实早在暴雨初期,梁某就已考虑过这方面可能性。
但观察过县周地形图后,发现堤坝都建在城南郊野,地势又是北高南低,水是不可能淹进来的。
武典史这是杞人忧天,不必理会便好。”
十三爷皱眉道:“武典史是洋县土生土长的人,也许知道些额外的情报也说不定,将军这般拒之门外,是否有些过于武断?”
梁将军忌惮对方皇子身份,不敢得罪,心下虽然不满,还是让人将武辰叫了进来。
武辰快步而入,当面梁将军一脸铁青,冷冷道:“武典史,你最好给个合理解释,否则本将必以军法处置,绝不留情!”
武辰看了看十三爷,已大概知晓一定是这位爷帮忙说的话,朝他微微俯身表示感谢,这才转头看向梁将军。
他开门见山道:“本县前任主簿任皋,是魔教风雷堂堂主,魔教又是宁王的帮凶!”
梁将军双眉一挑,“这与你说的大水淹城之事何干!”
“任皋在本县主理防汛事务六年,于城南郊外多有办事衙门!”
此言一出,十三爷跟梁将军都忍不住站起,一旁的欧县丞亦说道:“老夫可以作证,任皋的确主理了六年防汛工作。
本县所有堤坝都经过他修建加固,甚至一些河流改道工作也是他办的。
到他临死前,还有许多工作未交接到衙门里,所以城南河防图,不一定与实际情况相同。”
梁将军大怒,“老匹夫,此事你不早说!”
欧县丞睁大眼睛,颇为委屈,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武辰道:“当务之急,是要做好最坏准备,最好能派兵前往查探敌军动向。
了解何处河道可能遭遇决堤,并直淹本城!”
梁将军铁青着脸道:“叛军虽攻城未克,但士气未降,城外有大量游骑斥候盯梢。
我们一旦派人出去,极易遭受伏击,再加上如此暴雨,也不利于查探。”
十三爷冷冷道:“那就派高手前往,高手怕暴雨吗?”
梁将军将目光看向武辰,“本将麾下都是勇猛敢战之辈,但并无江湖上的高手。
久闻武典史功夫出众,此事武典史可敢领军令状?”
武辰心道:领就领,我本就有这个想法!
但十三爷却插手道:“不可!如若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