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吴九渊双目冷如寒冰,从中看不到半点情绪波动。
唐龙不由暗自吞咽口水,将要求情的话尽数吞了回去。
这个大师兄,感觉竟比他师尊还要可怕。
武当派众人休息一日,第二天才入城。
唐龙不顾浑身上下伤势,硬跟在众人后面,似不收他,绝不罢休。
楚寒江见其一路跟随,既未阻止,也未答应,只当他不存在一般。
入城之后,很快就在茶馆当中听到前天夜里发生的大事。
不仅是唐家满门被灭,还有官亭社离火堂众多骨干的尸体,被发现随意扔在了乱葬岗里。
还包括离火堂那不可一世的堂主熊展飞,死状颇为凄惨,听闻是张王两家联手打了离火堂一场伏击,赢得干脆漂亮。
不过离火堂仍有不少帮众逃离在外,那些都是屠灭唐家其他窝点的人,实力虽弱,人数却不少,对于张王两家而言也是威胁。
因此至今两家帮派的人,仍在搜查围剿他们,算是下了狠心要和官亭社斗到底。
楚寒江在茶馆内听到这些议论,看向吴九渊道:“九渊,此事你怎么看?”
吴九渊皱眉道:“弟子听了一上午旁人讨论,大概知晓整件事经过。”
说着,他看了眼蹲在茶馆外面的唐龙。
此时他全身包着绷带,衣服也很破烂,店家和街头的人皆以为他是得了麻风病的乞丐,离得远远的。
如果他稍有靠近店铺,必会惹来人用棍棒殴打驱赶。
唐龙虽有伤在身,可武功仍在,一般人根本不是对手,可即便被人棍棒拳脚加身,他也丝毫不做反抗,默默承受各种屈辱,看上去十分凄凉,惹人同情。
武当派众人都有些不忍,吴九渊却没任何情绪波动,继续道:“可离火堂的覆灭,弟子仍感觉有不少疑点无法解释,整件事皆透着些许诡异!”
武当派众人听吴九渊这么说,都好奇的看过来。
吴九渊紧皱双眉,一边思索一边分析。
“从弟子打听的消息,前天夜里,先是原本囚禁在监牢里面的熊展飞越狱。
他有人配合,以洋县的监牢原本也困不住他。
但他越狱之后,便立刻下令手下前往唐家包括主宅之内的五处居住点,发动突袭!
其中以城内主宅遭受的围攻力度最大,结合唐龙的说法,就是他们家宅之外的四间房子先遭偷袭。
里面的护卫在熟睡中被杀,导致主宅毫无预警的被袭击。
从这些,大概可以分析出离火堂此行动手,一定出动了相当数量的高手。
不然要做到翻墙偷袭,不惊动一个护卫,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楚寒江微微点头,说道:“出动的人手,可能不止离火堂的人,还有官亭社其他堂口的人。”
吴九渊继续道:“这些人,干净利落的解决完唐家后,然后从容离开。
偏偏在路上,便遭遇了一场有预谋的伏击,近百名好手全部身死,第二天被扔到了乱葬岗里面。
这里便有两处疑点!
其一:伏击者,也就是洋县的另外两家,张家与王家,他们是如何知道离火堂的行动路线的?
如果他们了解如此详细的情报,那就不可能不知道离火堂将会突袭唐家的事。
既然如此,与其等唐家覆灭以后,对敌人进行伏击,那为何不干脆提前在唐家布置好伏击圈,以最小的损失击破对手?”
宋明道说道:“也许这些帮派貌合神离,另外两家就是故意看着唐家覆灭,好在事后瓜分其地盘势力呢。”
吴九渊笑道:“张家与唐家是姻亲,就算王家愿意坐视唐家覆灭,张家也不太可能。”
众人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個道理。
吴九渊道:“所以第一个疑点其实有两部分,就是伏击的位置为何预判那般精确,就好像已经提前预知了离火堂等人的离开路线一般。
然后便是为何如此果断的放弃了唐家。
接下来便是第二个疑点。
从唐龙口中,我们大概知晓洋县三大家的实力。
说到底他们看起来在本地是个庞然大物,可并无特别厉害的高手。
从之前暖阳楼一战中,若非衙门里的两个官吏出马,三家寻遍附近高手,也无一人可令二师弟拔剑。
以三家如此实力,前天晚上又只有张王两家出马伏击,就算占据了伏击的优势。
但面对离火堂如此多的好手与高手,也不可能胜得那般轻巧。
真正的武功好手,哪怕遭遇伏击,也可凭借高明的身手反向打破陷阱。
张王两家就算成功,也必定付出不小的代价,我打听一上午,也未听闻那两家最近折损很多好手的传闻。
所以疑点二,便是前晚的伏击,张王两家又是凭什么手段干净利落的尽灭离火堂的!
弟子怀疑,必有出人意料的高手暗中协助,成功压制了离火堂的高手,才使那场伏击进行的如此顺利。”
就这两个疑点,吴九渊几乎已将整件事让人吊诡之处全部点了出来。
楚寒江等人心中的迷雾散去不少,虽仍有两处疑点,可也就代表有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