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不在了。披衣时招来李媪,她问了一句裴镇何时走的。 李媪:“天刚亮陛下就出门了。” 越姜点点头。接着没再问过,一人独自熟悉着裴府事宜。 全神贯注看了一日,到了后头,因为一下子看得太多,越姜头脑都几乎要发胀。过犹不及,傍晚时分她便把东西收好,领着李媪在园子里逛逛走走,放松眼睛。 裴家占地极大,园子还要更大,走着走着,她不再看景,而是来到昨日裴镇登上的高楼。站到三楼的凭栏处,一眼望去,周边尽收眼底。 一重重鳞次栉比的黑檐屋顶,远处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百姓,初夏已经开始丰茂的绿草高树……眼到之处,俱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越姜往前又迈一步,迎着晚风目光由远及近,望向裴府周边之处。 重重护卫防守中,忽然,视线中一人挽高头大马,不疾不徐踏蹄而来。在其身后,左霆稍慢两步护卫左右,数百虎责勇士则持戈执矛,警视四方。当先之人不是裴镇还是谁。 高楼之处风太大,越姜耳边碎发被风吹得乱舞,她抬手挽至耳后,目光仍在看裴镇,他倒是回得比昨日说得要早。 李媪顺着皇后的目光,也看见了,不由笑道:"娘娘,您要不去迎一迎?" 越姜笑看她一眼,正要说不必呢,但话还没跃出喉咙,余光中骑马那人忽然抬头,目光唰的冲这边看来。 略带凌厉... 越姜第一眼见他抬头时,都差点心惊,心想他实在警惕,还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发现有人在看他?随后又见在他抬头之后,左霆等人似乎见情形不对,竟也都齐刷刷望过来,全冲着她这个方向看…… 数百双眼睛几乎都在望她,越姜有种无所遁形之感。 下意识肩正背直,又压了压被大风吹得飘飞的袖摆,好让自己的仪容整齐些。别在他们眼中,是皇后一人站在高楼处、凄凄苦苦眼巴巴望着天子归来…… 越姜眼神微微飘忽了两下。 裴镇看不见她的眼神飘忽,他已经收回了目光。 提绳挽缰, 小腿夹击马腹,不一会儿,坐下良马蹄子踏的更响,短短几息时间,几乎四蹄生风。就跟在天子身后的左霆见状也催马跟上,时时护卫天子左右。 到得裴氏旧府时,左霆才跃下马,便见天子已经步入府中,且跨步而去的方向,并不是侯府中的议政堂,而是侯府内院。 左霆:"… 顿在原地,默默看了天子背影许久,天子回来,不是召人议事的?如今却先回内院去了。他身后跟着下马的人也同样迷糊,摸了摸脑袋,不确定道:"大人,那咱们……"左霆:“我们先去议政堂等着罢,陛下想必过会儿就来了。” "是。" 裴镇确实回来的很快,回来时他面色如常,让人完全辨不出他刚刚那匆匆一去,到底是不是见皇后去了。 要是是,可怎的又回得如此快?前后也不过就那么两刻钟的功夫而已,走到内院的时辰都不止这么些;可要是不是……那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天子为何忽然临时回内院,而不是直接来这边的议政堂.… 不过左霆渐渐的还是窥见些苗头了,他觉得天子的心情挺好,从他颔首时偶尔会放松敞开的大腿,和往后靠着松乏的姿势来看……天子现在无疑是舒心快意的。 暗中肯定,心想天子肯定是见过越姜了。 裴镇注意到了左霆偶尔瞄来的眼神,但心情好,不介意。 刚刚他往内院去确实是去找了越姜一回,怕她站在那是特地等他,有事要和他说。 后来他知道了,不是,她不过是看东西看累了,恰巧站在那放松眼睛而已……但想及她还知道在看到他后特地过来迎他的举动,裴镇也就不计较了。 指肚似乎仍然残留她脖子上软白的触感,裴镇不自觉摩挲一下……出神一会儿,接着,他敛回神,继续聚精会神听在座亲信的你一言我一语。 讲得全是北夷这阵子的乱像。 北夷之乱可以追溯到七年前,那时天坠火石,正砸在王庭周边,北夷王室几乎损伤过半,北夷被迫迁徙。不仅如此,之后春夏又接连遭灾,百姓深受其害,畜养的牲畜死伤无数,尸浮遍野。 自那之后,夷狄之中盛传,王庭祖地是不祥之地。且不止不祥,更因为当今的大单于不恤部将和牧民,是以天降神罚! 这番言 辞在牧民之中流传极广,几乎动摇了北夷王室的统治,王室以重罚压流言,同时也怀疑王庭祖地别是真不祥,于是下令迁徙。 也正是这一迁徙,导致祸乱发生,北夷水草丰茂之地几乎都是已经有主的,如今大单于要迁过去占了,那自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