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才看没一会儿,她又动了,被子里总是漏风,睡中的越姜总是觉得肩上凉凉的,挪着肩膀想暖和些,她挨着他并没觉得暖和多少。 裴镇被她挪得无法聚拢注意力,指尖顿住,停下瞥她。 她开始下意识往被子下面钻了,因为里面要更暖和些。挪着挪着,她的肩头已经脱离手腕,半边脸几乎都埋进被子里。 再往下钻去,整个脑袋都要缩进被窝,别闷死。 裴镇看一会儿,忽而,伸手穿过她肩窝,接着把她往跟前一提,直接提得她脑袋枕在他大腿上,再把被子也提一提,往她肩两边掖严实,如此,便不会漏风进去了。 越姜无知无觉,她睡得太死了,而且这会儿肩头终于没了寒气,没了扰她睡意的东西,她也就安心枕着这个姿势睡得更熟。 但如此姿势暖是暖了,却觉得有些咯得慌,不如榻上的软枕舒服。半个时辰后,肩硬颈疼,她无意识又挪一挪肩膀。 挪着挪着,醒了。 才醒便是一片刺眼的光亮,她立马又闭上眼睛,抬手挡住。 过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些了,这才挪开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的一方矮几,和矮几上照出微光的蜡烛。 接着,便是肩上格外有存在感的手掌。男人的手掌,是裴镇。她此时正枕着的,也是裴镇。 难怪,难怪她会睡得肩酸颈酸,他身上硬的慌,就没有软乎的地方。 盖一盖眼皮,她躺一会儿,待缓过神了,轻轻移着肩膀下去。 但才动,压在肩上一直安安静静的手忽然也动了动,男人的手掌往上抚来,横压住她几乎整边肩膀,“莫动。” 短短两个字,噪子哑极了,看着也是刚醒。 裴镇的确刚醒,被她闹醒的。 在把她抱到腿上枕着后,才看了两刻钟他就眼皮发重。烛火太暗了,看着不得劲,慢慢就有了困劲。 他随便往后靠一靠,打算暂且眯眯眼。 但眯着眯着竟就睡了过去,还是刚刚她挪腾一通想下去,才把他闹醒。 手掌往上,摸摸她下巴,摸了好几回,他深呼一口气,勉强撑开半边眼皮,低睨着她,“怎的醒了?" 不是很困?怎的还 突然醒了? 越姜掩嘴打一个哈欠,被他闹醒的…… 也不知他怎么就非要把她搬到他腿上来睡,不然她也不会醒。 这种话不必说出来,只扒拉扒拉他搭在她下巴上的手掌,说:"您也困了,躺下睡罢。" 裴镇眼皮半耷着,瞥了瞥她,又瞥了眼不远处的矮几。嗯一声,依她所言,不打算再看了。 把蜡烛吹熄,顺便把矮几也挪到一边,他卧到被中来。 因为边上放了矮几,他躺下后觉得两人的空间变得有些局促,睡不开。 裴镇懒懒瞄一眼榻里还有的大半空余,把越姜往怀里一楼,抱着她一起往里挪上一段。 如此,宽敞了,闭目睡觉。 越姜又打一个呵欠,眯着眼睛拍拍他的手。裴镇没睁眼,哑着嗓子,“作何———” “您松些。”搂得太紧了。“嗯。” 天将亮时,马岩庆觑着快要上朝的时辰,在殿门外低声唤着陛下,提醒裴镇该起榻了。 但裴镇昨晚睡得太晚,一时只径自安眠睡着,浑然不曾把他的声音入耳。 马岩庆只得硬着头皮接着喊。 裴镇依然未醒,倒是越姜,被马岩庆接连几声闹得清醒了些。 她昨晚睡得足,清晨也就易醒。 从前裴镇一向起得早,从不用马岩庆叫起,今日还是头一回,这头一回,没把裴镇弄醒,反而把越姜给折腾醒了。 深吸几口清晨的凉意,越姜面貌清醒了些。 她拍一拍裴镇松松环着她的臂膀,才醒的声音有些糯,“陛下,起了,马岩庆在喊了。” 男人眉心动了动,但没醒,只是收紧手臂又想把她往怀里搂紧。 越姜掩嘴打一个呵欠,这回声音微微提高,"陛下。" 裴镇眉头拧了拧。 但屋里尚且昏暗无光,越姜看不到他眉头皱了,以为他还在睡,于是又出了一回声,喊他。 “嗯。”终于是有声音应她了。 就是这一声有点不耐,被吵醒,裴镇有点烦躁。 疲累的松开她,单手伸到被外,他面朝帐顶仰躺着。 r />躺了一会儿,外面马岩庆的声音再次传过来,没完没了。 裴镇眉梢下耷着,眉心深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