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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颌巴巴的绷着脸。

裴镇暗笑一声。

不欲再与他为难,摆摆手,“既如此,孙公去歇息罢。”

孙颌悄悄松一口气。

他满头大汗的回到自己的帐子,碗也不送了,火头营也不去了,毫无形象的盘坐于矮凳上以袖作扇,呼呼扇风。

扇了一阵,脸上的热气降了下来,同时,摇头暗暗失笑一声。

心想他也是瞎操心了,不说天下有几人认为徐彰是主公好友,就算真的是,亲事未成,越姜未嫁,主公真喜欢,又有何妨碍?

孙颌摇头,暗道刚刚脑袋是轴住了,竟没转过弯来。

……

越姜这一觉直接睡至傍晚,醒来一身粘腻,衣裳尽数汗透。

踢开被子,她软着手臂坐起揩汗。

脑袋已经轻了些了,身上也不觉得热了,想来这次突发的温病已经好了大半。

越姜轻轻吁气,拿着澡巾把背后擦上一遍又一遍,等觉得清爽了,这才捡了干净的衣裳重新换上。

那位管军营后勤的伏大人给她送了两身衣裳来,这时正好能供她换洗。

昨儿那一身粗布还未浣过,尚是不能穿的。

其实伏善当初的意思是该再多买几件的,毕竟是主公下的令,可钱串子人如其名,即使是主公发话,也抠搜的没边,说两身已是够了,无论如何都只叫采买的人买两身。

越姜不知道这回事,她正认真系着腰带,打算去尹碣处亲自致谢。

今日多亏了他。

至于那位裴侯,对方贵为一方主君,必是事忙的,她便不作打扰了。

……

尹碣听到她的来意,失笑几声。

何须如此郑重?

不过看她真心,心里也有几分熨贴,心想女儿家到底比军营汉子贴心许多。

“正好,既来了,便在某这喝了药再回,也省的武英来回端了。”

越姜也是这样想得,“今日实在是麻烦先生了。”

“小事

,小事。”

尹碣让她再等一等,药才熬不过一会儿,还要再过小半个时辰。

越姜等得,她乖乖坐在那,没有乱挪乱动。

为大夫者忌讳颇多,她不通药理,安安分分待着才不会给人添乱。

她太安静,尹碣忙着忙着到最后都快忘了她了,还是后来记起熬药的时辰到了,才记起她这么个人。

见她还是之前那个姿势,心想是个坐得住的,也想,病看来是真的好了大半了。枯坐这么久,气色瞧着也没差下去。

他朝药侍吩咐一声,叫他去拿药。

等药侍拿药的功夫他冲越姜这边道:“药已经熬到时辰了,待我那药侍把药端过来,姑娘便可喝了。”

越姜点头,她知道了。

尹碣颔首,继续忙活手上的事。

……

越姜喝完药后没有在这多待,往回走朝自己的帐子去。

回程时正见一帮帮的士兵团坐一堆,各个都香喷喷的吃着晚食,伴随些许笑闹之声。

越姜看得也有些饿,脚步不禁快上几分。

边走边想,要是武英还没送过来,她便亲自去拿,也省得他再走一趟。

正这么想,还未走近就见武英捧着两个碗,嗓门如雷的杵在她帐子前,正一声声的喊她。

越姜还在这都听见了。

脚步更快,她小跑过去,到了他跟前,脚步还打颤呢已经气喘吁吁解释:“实在是不好意思,才去了尹先生帐里一趟,耽搁你了。”

声音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吓了武英一跳,他一大步跨到一边,瞪圆眼睛瞅她。

瞅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了,他拍拍胸口,然后望向她来的方向,“是去尹先生那了?”

他还以为她还在睡呢,刚刚都打算要是她还不应他就再往主公那去一趟了。

中午主公说随她睡,那份吃食最后便宜了他,虽然他晚上还想多吃一点,可用脚底板想也知道她晚上这顿怎么也不能继续饿着。

再饿别饿成人干,还是荒年里别人瞧了都不稀罕吃的那种。

好在她总算是睡醒了。

把两个碗给她

,“您才病好,尹先生说喝点粥好,晚膳便成了粥。”

“您吃不吃得饱?”多问一句。

他虽然觉得米粥很香,可到底稀溜溜的,不如饼子饱肚。

越姜捧着有些烫手,她端着碗底不敢碰碗壁,点头,“能的,我胃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