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未至,农户们大多还在收割田间的水稻,早稻已经变成成熟的金黄色,田间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壮年男女镰刀磨得锃亮,带着草帽顶着烈日,利落的割着水稻,年老的父母则将其一捆捆的送去拌桶边摞好。
孩童跟在后面拾着稻穗,追着田鼠,偶尔发现秧鸡时便招呼大人一起围上去捕捉,如果幸运的捉上一只,那全家都有口福了。
收获的时节总是喜悦的,尤其是在乱世,收了秋粮意味着家里粮食又能多坚持一些日子,孩子们也能多吃几顿饱饭。
凌迟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驻足观望了好一阵,在大黑马的催促下才松开缰绳慢悠悠的朝前走去。
先安排王三去把李四找来问问情况,再带着大伙儿朝村口走去。
村口晒场边坐着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须发花白的他们正抱着茶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凌迟松了松领口,牵马走了过去。
“老丈,在下柳树镇靖安司镇尉凌迟,听说你们村闹鬼了啊!”凌迟大声说道。
老头儿吓了一激灵 ,茶壶都差点儿掉了,抬头一看是几个穿着官服的人,一个俊俏少年扶着刀柄站在他面前,他嘴里骂骂咧咧的话也咽了下去。
“你们前几天不是来人查过了吗?你们赶紧把那小鬼抓了,省的她再害人性命。”老头仗着自己岁数大,不把凌迟放在眼里。
“抓不抓,怎么抓是由我们自己决定,轮不到你在这儿安排我们办案,要不是看你岁数大,本官现在就想拿下你审上一审。”凌迟的语气变得强硬,老头怎么了,他又不是没杀过。
这时王三李四也过来了。
“属下王三、李四拜见大人。”王三将凌迟给他们记功的事儿说了,李四也很兴奋,这样下去,多攒点儿钱,娶个婆娘就不是问题了。
“起来回话,李四,把你侦查的情况说一说。”
“是,大人。属下经过查探,发现了其中端倪,李村最开始死的是个少女,但是死因不详,多方打听都查不出结果,直到昨夜,属下抓了个偷鸡摸狗的闲汉,一番拷打,他才说出实情。”
“死的少女名叫周彩儿,十三岁,她李员外家里的管家雇到家里做雇工,后来死于非命,死因不详,不过村里的诡案就是从那儿开始的。”
这个李四还不错,知道动脑子,虽然手段过激了一点,但是无伤大雅嘛。
“最近死的这个几个人,都是李员外家的吗?”凌迟继续发问。
“是,死了六个,都是李员外家的护院。”
“明白了,咱们去李员外家瞧瞧,李四带路。”凌迟决定先去李员外家里瞧瞧。
李四一马当先,一票人风风火火赶去。
李员外家宅甚大,六进的院子占地几十亩,四周围墙高达两丈,院里养着不少护院,大多是些锻体境的武者。
王三敲响门钹,叩了数十声,门房才来开门。
“谁啊,敲这么急,赶着投胎呢?”门还没开,门房不耐烦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被桐油保养过的铁木大门推开时无声无息,满脸横肉的门房出现在众人面前。
“又是你们,你们要不能抓鬼破案,就赶紧换能办案的人来,省的你们耽误了老爷的时间。”门房颐指气使的说道。
凌迟都惊呆了,这种弱智的门房是主家雇来得罪人的吗?这大户人家的素质名不副实啊!
“啪”
凌迟一个大比斗拍在门房脸上,七八颗牙飞上半空,门房被打的倒飞进去,当场领了盒饭。
凌迟看都没看他一眼,推开门闯了进去。
李四顺手抓住一个路过的小厮,喝道:“靖安司办案,带我们去找李顺福。”李四这几天也憋屈坏了,这李村被李员外经营得如铁桶一般,水泼不进,针扎不透。
小厮一看来人捉刀拿枪的,顿时吓得瑟瑟发抖。
“李员外在后堂招待贵客,小的这就带诸位大人过去。”
李四架着小厮走在前面,李府弯弯绕绕的,没个数人带路还真不好找。
“你叫什么?是李村本地人吗?”凌迟突然问道。
小厮小心的看了四周一眼,谨慎的回答道;“大人,小的知道您想问什么,只是小的一家老小性命都在李府屠刀之下,小的实在是不敢说,不过大人可以自己去找找。”小厮的目光落在了李府中央的一座三层小楼上。
凌迟笑了,这小厮聪明人啊!
“你指一下路,前面不用你带了,你今天没见过我们,明白吗?”凌迟愿意给聪明人一条生路。
小厮感激的向凌迟行了一礼,他已经看出来了,来的这几人中,这个最年轻英俊的小哥才是说了算的,他指了个方向,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凌迟顺着路,一路找到大堂。
李顺福和一个眉毛稀疏、眼神狠鸷的光头大汉正在喝茶。
“智善大师,那小鬼可就麻烦你了。”李顺福合上茶碗,奉承的说道。
“李施主请放心,区区小鬼贫僧是手到擒来,贫僧可不是本地靖安司那些窝囊废,听说他们镇尉才15岁,简直滑稽。更何况,李施主也算是咱自己人,贫僧办事你尽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