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上来,陪我聊会天。”
禅院直哉:“……”
欺人太甚!
但他根本不敢忤逆!
一路上其实没聊几句,禅院直哉想问的,都被几句太极打回来。
而对方想问的,禅院直哉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像跟领导汇报工作,顺带送领导回家。
“行了,前面路口吧。”源柊月对司机说。
他在距离新据点两个路口的地方下了车,还有一公里的步行路程。
倒不是出于隐私和保密的目的,而是减少麻烦……
等他再次回到住宅,开门的果然还是五条悟,一脸不满,开口就嚷嚷着抱怨。
“怎么这么晚!”他说,“老子都快饿死了。”
确实很晚了,接近十点钟。
源柊月:“走吧,叫上大家出门聚餐。”
五条悟:“他们都吃过了,就老子一个人在等你。”
源柊月从善如流:“那我们两个去。”
于是,两人去附近的餐馆,吃了顿便饭。
源柊月谈起这两天的行程,大致告诉他见了什么人,办了什么事,以及今天和校长、禅院直毘人的交谈。
其实是很反常的,按照这人的行事习惯,总是严密掩藏自己的计划,时刻丢出烟雾弹,不到最后一刻所有人都不清楚他究竟藏着怎样的底牌。
他以前从来都不主动说,哪怕问了也不一定坦白。
怎么就今天话那么密呢……
不如说,这两天都有点奇怪。
在前天晚上之后,一直很奇怪。
五条悟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不妙的感觉,在两人路过便利店时达到顶峰,因为源柊月抬手、从货架上拿了一瓶梅子酒。
五条悟:“……你又喝酒?”
“嗯。”源柊月说,“有些事要向你坦白。”
问酒精借点倾诉欲。
五条悟:“……”
霎时间,心悬起来了。
被拒绝怎么办?
……
不行,哪怕是否定的、不愿意接受的,也绝对得要到一个答复——不能让这家伙再逃避下去了。
这时也很晚了,和前天晚上一样,是一个月亮星星都在明亮闪烁的美丽夜晚。
回去的路上蜿蜒着一条小河,淙淙水声哗啦啦地演奏,像有序的心拍数,五条悟忐忑了整整一路。
源柊月沿着河堤走下去,坐在青草葳蕤的河岸边,拍了拍身边的草地,告诉他:“来吧。”
便利店送了迷你的塑料酒杯,印有‘梅见’的字样,旋开梅子酒的瓶盖,倒上半杯。
在潺潺的水流伴奏下,源柊月喝掉半杯梅酒,告诉他:“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而出口的却是:“——”
他张了张嘴唇,唇舌像被咒文封印,吐不出半个成形的音节,没办法将真相说出来。
五条悟越发不明所以。
“你要说什么?()”
……?()”源柊月换了个话题,说,“说一些你想听的。不是很好奇我以前的事吗?”
五条悟:“!”
五条悟:“快说。”
源柊月:“让我想想从哪里讲起……先说小时候的事好了。”
从姓氏开始,他的经历注定不平凡。母族极其强势,父亲是地方家族不受宠的嫡子,于是入赘女方家中,他随了母亲的姓。
后来母亲去世,经历了一遭劫难,又被接回父亲家。
在家族中结交了一个同龄人……在谈到此人时,源柊月想了想,勉强给他一个定义——朋友。
五条悟听出猫腻:“那难道是你暗恋的人?”
源柊月嫌弃:“……绝对不,下辈子都不可能。”
五条悟放心了:“哦……那就好。”
放心之余,更不安了。
为什么要忽然坦白这些?
……是为了某个目的做铺垫?所谓欲扬先抑……是这样吧。
五条悟一边好奇地听着,一边忍不住心惊胆战。
就着童年经历,泛泛地聊了很多,这些并没有受到挟制,被允许自由分享。
在分享这些事时,他见缝插针地、以第三人视角剖析自己的心理,告诉五条悟:是这些经过,以及先天的个性,形成了我这个人。
——是个非常糟糕的家伙,从小如此,真是抱歉。
五条悟心想:“难道是想用‘性格糟糕’这点回绝老子?不可能,老子难道好到哪里去?”
这铺垫有些太过漫长了,东拉西扯地漫谈一个多小时,也没有讲到重点上。
关于前天晚上的回应,五条悟还是没听见,也摸不准他的态度。
“还有……”
聊了很久,也喝掉大半瓶梅酒,源柊月稍微有些醉了,含糊。
“我有必须做的事……必须……”
他抱住双腿,身体缩着,下巴垫在膝盖上,流露出一种相当寂寞的神色。
像是走了很久的路,旅人精疲力竭,回望过去,身后空荡荡,只看见天上一轮苍茫的月亮。
被他这样哀伤绵软的眼神望上一眼,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