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白峰陪着邵冰说话。
饭桌上就白峰邵冰和韩永民。
家里来外人的时候,韩美玲和孩子们在另一桌吃。
“你上次拿的货是在三河县里卖的还是在农村集市上卖的?”
“在三河县客运站卖的,那里人多。”
“你自己卖的?”
“我和我媳妇。”
“三河县没有服装市场之类的场所吗?”
邵冰摇头:“没有啊!”
“我们崖城马上就有了,现在正在建设,五一开业。”
“三河那边还没听到消息。”
“我想起来了,去年夏天我经过一次三河县,三河客运站那里挺乱的,你和你媳妇卖东西没人捣乱?”
“三河县在去年十月份之前,确实是挺乱的,不过从九月中旬往后抓走了一批,剩下的都老实了,现在可乖了,连骂人都不敢了。”
“我们这里现在也是,都老实了,一个个都变成乖孩子了。”
“你以前不也挺混头吗?”
“我?岂止是混头,简直就是混蛋,不过从狱里出来后,我现在可是真正的老实人。”
“你因为啥蹲笆篱子了?”
“把人家腿打断了。”
“那你是怎么改好了?我可不信人在里面能改造好,有些人进去一次出来反倒更加混蛋了。”
白峰和邵冰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啤酒。
“我是突然觉得一天到晚的打来打去的有什么意思?有那能耐咱多赚点钱,让老婆孩子吃好喝好穿好不比啥都强吗!出来后我就一门心思赚钱,其它的什么都不想,就是让你当个社会老大有啥用?”
多年后,混黑社会还是有用的,但前提是你得有靠山,而且这靠山还不能倒,靠山一倒,你跟着就进去。
邵冰深有感触:“我没结婚前,也是这样,不过我没有你作这么大,我只是跟着人家小打小闹,刚结婚的时候也没在乎,但分家后才突然发现,你不干点什么,老婆孩子都没法养活,也开始划拉钱。”
“是啊!咱是个农民,没多少文化,干大事业压根没咱们什么事儿,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来!干一个!”
吃完晚饭,还不到七点,白峰就带着邵冰来到了小店。
他们这里晚上也就小店算是一个娱乐场所,再没有其它地方去了。
小店里的人不少,没结婚的奶黄子们晚上基本都在小店里打溜溜。
一瓶啤酒,一包瓜子能让他们一直扯到电视剧开演的时候。
这种场合对于邵冰来说,也没太大的吸引力,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和别人也扯不到一起去。
因此,在小店待到电视里新闻联播结束,就跟着白峰回家看电视。
回到服装厂后,邵冰还到车间里去看看,他不放心他的货。
他拿那点玩意儿,两个小时就做出来了。
第二天早晨,等白峰和邵冰吃完饭的时候,夜班的人已经把邵冰要的货都捡出来了。
“这些都是你的货,你检查一遍吧,然后就给你打包带走。”
“还用检查啥!不用不用!”
“别不用,咱这里是货一出手,概不退换,你还是检查检查吧。”
“不用检查,数对了就行。”
一包裤子一包衣服。
沉倒是不沉,但体积不小。
白峰和邵冰一人背了一包往西边大道边走。
孙瑾的拖拉机驾驶室玻璃都安装好了,现在在给驾驶室喷漆。
正好白峰走过来,征求白峰喷什么颜色。
“你等会儿,等我把客人送上车再来打掂你,没看我忙闲。”
俩人来到道边等车。
上午崖城发往三河县的车是八点,那么走到六仗沟这里应该是八点半左右。
两人八点十分从家里出发,在道边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客车过来了。
车上的人不多,两包货也没装车顶的货架子,直接就装进了客车里。
白峰掏出五块钱递给售票员给邵冰买了车票。
客车走出三四十米白峰转身回到徐秀的修理部。
先围着孙瑾的拖拉机转了一圈。
“嗯!挺带架的,小样!我设计的驾驶室你还看不上。”
“在纸上看着也就一般,但是安装上后就感觉挺般配的。”
“喷个什么色?绿色显得太老了,像我那车喷黄色又觉得艳了,不如就喷蓝色的吧,深蓝!”
“深蓝能好看吗?天蓝不行吗?”
“天蓝就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你还是喷深蓝吧。”
江淮50八十年代末期就是深蓝色的。
“定准了没有?定准了我可调漆了?”
“定准了!”
徐秀就开始调漆,调好了以后就拿着喷枪往一块铁板上喷,浅了就调深点,深了再调浅点。
如此往返几次,终于把漆调到合适的程度。
“喷漆的时候戴口罩,千万戴口罩,戴一层还不行,最好戴两层。”
徐秀就那么拿着喷枪就要开喷。
油漆这个东西毒性可是老厉害了,别看当时没事儿,过后都说不定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