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灼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对月儿道:“看来我们只能下次再游山玩水了,眼下要尽快进京劝陛下停止选妃才行。”
月儿看着他点了点头,“我明白,游山玩水的时候多的是,先救百姓要紧。”
段灼俯首吻了一下她的唇,转头对窗外道:“云五,加快行程,尽快进京。”
“是。”
云五在马车外应道,便命令车队加快速度。
离京城越近,道路上的匪患就越多。
段灼命云五见到劫匪先勿剿杀,盘问清楚。
经过盘问,多数是附近的流民,或被苛政所逼,或携女逃跑的。
只要没有真正作恶的,都暂且放了。
沈言远远跟在后面,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小厮低声道:“公子,裕王这一路可救了不少百姓,这是不是就叫施仁政?”
沈言轻哼一声,“这算什么仁政?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
“您的意思...他只是哄骗那些山匪的?”
沈言摇了摇头,“就算他真的谏言又如何?如今他在陛下眼中,就好似一根肉中刺,陛下未必会听他的。”
小厮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陛下为何会这么不待见裕王?不是说当年太后和陛下孤儿寡母,全凭裕王扶持,才坐稳了帝位吗?”
沈言冷笑一声,“那又如何?虽扶持他们母子得了帝位,但大部分实权却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以前陛下年幼,如今大了,自然不甘心做个傀儡。”
小厮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那您此次回京,是否要跟随陛下?”
沈言瞥他一眼,不再说话。
小厮满脸茫然,莫名地挠了挠头。
不出半月
段灼一行人便到了京城。
沈言向段灼告辞,便与他们分道扬镳,回了丞相府。
到了相府门口,守门的侍者一见沈言,连忙从高阶上跑下来牵马。
沈言翻身下马,甩袍进了朱漆大门,小厮将行李丢给侍者,紧随其后。
其余侍者见了,连忙进去禀报。
等沈言跨进前厅,一位穿戴珠光宝气的妇人由左右侍女搀扶着迎来。
她年约四十,圆润丰盈的脸上泛着光泽,一双温顺的眼睛泛着点点泪光。
“言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也不提前告知一声?”
她捉住儿子的双臂,上下左右地仔细观看。
“好似瘦了一些,听说你就这么骑马回来的?”
沈言还未答话,她又转头责怪小厮:“你这奴才!怎么偷懒?也不给公子雇车?这么老远竟然骑马回来?可不累坏了他?!”
“是,夫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不过啊,是公子急着回来见您,若是坐车哪能这么快就回来呢?”
“是啊母亲,是我不让他雇车,骑马要快许多,一路上也方便。”
“你啊~这么大了还这么任性。”
夫人数落着,不禁眼泛泪光,抬袖点了点双眼。
“母亲,父亲呢?”
“在书房呢。”
“我有要事与父亲说,我先去了。”
“哎,你先歇歇,喝口茶啊...”
话音未落,沈言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这孩子...”
夫人恼地瞪他一眼,甩了下衣袖。
转头看着小厮正笑嘻嘻地看着她,晒得黝黑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
“你也下去歇着吧。”夫人看了他一眼,扬了扬下巴,转身走去。
“是,谢夫人。”
沈言急步走到书房门口,停下脚步,整理了下衣袍,才推开门,缓步走了进去。
书房中极其安静,丞相正坐在榻上,一手持卷看着,一手轻轻捋着长须,虽已年逾四十,但仍丰神俊朗,颇有些仙风道骨。
沈言轻轻走了过去,躬身作揖,“父亲。”
丞相没抬眼,翻了一页书卷,才沉声道:“舍得回来了?此次回来又打算待几日啊?”
沈言轻叹一声:“孩儿不走了。”
丞相手中一顿,抬眼看他,微微扬起声调:“不走了?”
沈言直起身,直视丞相。
“孩儿愿入仕。”
丞相眼中划过一丝诧异,看了他片刻,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
“当真愿意?”
沈言目光坚定,“愿意。”
丞相看着他,忽而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
丞相语重心长道:“你终于想通了,你是为父唯一的儿子,往后全族的荣辱,可就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是,孩儿定不辱命。”
丞相点了点头。
“今日疲顿,你先回去休息,待明日,为父带你进宫面见太后和陛下。”
“孩儿还有一事,想禀告父亲。”
“何事?”
“孩儿此次回来,途中碰巧遇到裕王,是与裕王一路回来的。”
“裕王?”
“正是,而且这一路上遇到许多流民匪寇,皆是被重税所迫,流离失所的百姓,裕王向他们承诺会向陛下谏言,减免赋税。”
丞相凝眉,捋了捋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