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赵官家没介意这点事。 张天一应下之后,赵楷转过身,凝视着他。 “韩卿,张浚的确犯了大错。但这个错只针对于朕,不针对朝廷。” “而且到此为止,这件事的影响,算是消除了。并没有造成太恶劣的影响。” “所以……” 韩世忠咽了咽口水,紧张等待着他的下半句话。 赵楷抬手捶在他肩头,“他儿子的婚事,你该跟他去谈,而不是跟朕。 还有,朕可不会为他的儿子赐婚。 喝酒的时候,替朕多灌他几杯,让他好好长长记性,别什么坑都往里跳! 他已经栽了两次了,如果还有第三次,朕可不保证,能保住他!” 韩世忠喜出望外。 鼻头酸软了半天,都没有憋出一个字来。 “行了,别忙着谢恩。朕暂时还不能放他。但朕也没亏待他。伙食都是皇城司专供。你去跟他聊聊吧!” 韩世忠忙点头称是。 “谢官家恩典!” …… 大宋丧葬制度,一般以“三日之丧”为准。 特殊情况下,可以缩短或者延迟。 但这在百姓家一般不会发生。 折家上下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 折惠儿带着二人刚进入后门,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好在三人都身着黑衣,也不算太突兀。 上了年纪的老管家甚至没有认出折惠儿,见有客奔丧,高唱着,“礼起!” 负责迎客的折家子孙,上前感谢。 折惠儿强忍着泪水刚要开口,左子慕上前道:“请节哀顺变!” 然后,三人被领到了前来吊唁的人群之中。 左子慕找到机会,轻声安慰道:“娘娘节哀。那里更隐蔽些,咱们等折大人过来。” 云九警觉地看了看周围的人。 瞥见折彦质身穿孝子服,佝偻着脊背,向来宾频频作揖。 这时,折惠儿下巴微抬,朝一个角落努了努嘴,“那边。那边是我在府中时的闺房,最是安静。 今天这样的日子,不会有人去的。” 看着乌泱的人群,左子慕冲云九点了点头,“云九,我保护娘娘,你去找折大人,咱们分头行事。 记住,千万不要惊动其他人,以免节外生枝。” 说完之后,左子慕护着折惠儿往灵堂走去。 折惠儿自是悲伤的,但她还是遮着面纱,硬挺着,没有表现出来。 直到确保没被认出来,进了自己闺房之后,她冲进卧室,压抑地哭了起来。 左子慕悄悄带上门,守在正堂,给他留出了单独的空间。 不一会儿,院中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一位老者沙哑的询问,“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 云九的声音很低,但夹杂着与左子慕的暗号。 左子慕把门开了一道缝,让两人走了进来了。 “惠儿……”折彦质听到哭声,不由自主地喊出了惠妃的乳名,“你这孩子……” 意识到自己施了礼,才连忙下跪叩头。 “微臣接驾来迟,请娘娘恕罪!” 左子慕把他扶起来,“折大人,我们二人你都见过,不用在我们面前拘礼。娘娘有话跟你说,你快进去吧!” 折惠儿擦去眼泪,一转身,眼前又变得一片朦胧。 “爷爷,曾祖母她……” 折彦质擦了一把老泪,“她走得很安详,没受苦,你放心吧!不过,你怎么这样出宫来了?” 折惠儿红着眼睛,拉着祖父坐了下来。 从怀中摸出一个令牌,放在折彦质身前。 “官家原本想让我风光地回府来送曾祖母一程,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他就让人送我回来了。 爷爷,官家说你们之间有约定。 看到此物,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到底他要你做些什么?” 折彦质从目光落在那物件上开始,手已经颤抖不已。 他把令牌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凝神沉思片刻之后,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 “惠儿,没什么大事。三日后让你曾祖母入土为安,你就回宫吧,不要耽搁!” 折惠儿岂是这么好糊弄的。 她蹲下身子,伏在折彦质的膝头。 “爷爷,我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