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恍然大悟。 看来,他说自己宴请韩世忠,除了受人之托之外,还真有这么一层意思。 自古家族蒙难,沾亲带故的亲戚都巴不得跑远点,撇清关系。 一个女子,竟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实在令人敬佩。 赵楷发出一声长叹。 韩世忠额头上开始发痒。 他也清楚,张浚没啥大错,要说错,就是错在稀里糊涂,被人推到了明面上。 这个家伙的确自大了些,可还不至于胆肥到做出反朝廷的事。 已经做到礼部尚书了,他何必? 但是韩世忠这个看惯官场风云的人,也不会开口真的为他求情。 他抬头偷瞄了赵楷一眼,道:“官家,女大不中留,菁君这孩子最乖巧,可仗着我那夫人红玉撑腰,越大越有主意了。 还顶撞微臣,说赵官家都知道一人犯罪,祸不及妻儿。 说我是个老迂腐,老顽固,非得把张浚一人的错,延伸到他的家人身上。 唉!微臣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芳君是庶出女儿……” 赵楷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他娘的,你个韩良臣,这么一搞,不是让张浚的儿子和贤王赵金郎做了连襟? 既然是连襟,自己还能把张浚往死整吗? 老东西,果然是个玩兵法的一把好手! 这么一来,既不得罪赵氏,又暗戳戳地给张浚讨了一张保命符! 不对呀! 皇城司的人说,韩世忠跟张浚的交情没这么深。 难道,之前他那么怼张浚,全是装的? 这是给咱俩玩迂回战术呢! 想到这里,赵楷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韩世忠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韩良臣,你可真有一把刷子啊!” “为了保张浚的那条老命,你连朕的儿子都算计进去了!” 韩世忠被戳中了心眼,也不再隐瞒。 “官家,老张那人是愚笨了些,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忤逆官家,而且他的儿子张敬夫学识渊博,一表人才,若因为张浚毁了,实在可惜。 微臣知道官家求贤若渴,只是想尽绵薄之力,为大宋保住一个人才。” 瞧瞧,这看似粗啦啦的韩世忠,玩太极玩的,真溜! 这一解释,更加不得了。 坐实了他那点小心思。 就在韩世忠害怕赵楷生气的时候,赵楷却突然打开了宫门。 “来顺,去让御膳房做几个好菜,备一壶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