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的心凉了半截。 这都下钥时间了,可是宫门大开,守卫比平时多了足足一倍。 这绝对不正常。 他故作镇定地进了宫门,走了一段路,瞧见四下无人,张开手掌,喝了一口气,确定酒气不浓,才继续往前走去。 还没走到乾清宫,一道身影忽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韩将军,请随我来!” 张天一此时可不是往日点头哈腰的模样,他腰板挺直,如同久经训练的将士。 身上也不再是以往那套褐色官服。 而是一袭玄色剑袖劲装。 头发高束在脑后,看上去身姿挺拔,与皇城司干事毫无区别。 “张公公,你这是?” 来到宫殿的黑影之中,韩世忠满面狐疑地开了口。 张天一重重叹道:“官家正在气头上,你进去之后,无论他问什么,你都要说不知道。” “不是,我……我啥也没干啊,发生什么事了?”韩世忠听得一头雾水。 张天一拢手在唇边,压低声音道:“你跟张浚喝酒了吧?” 韩世忠倒也坦诚,“是喝了酒。可是也只喝酒而已。” 他心念急转,暗骂皇城司无孔不入,是不是派人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张天一谨慎道:“韩将军,你是官家的心腹大臣,整个幽州的安危都在你的手中。你该知道你绝对不能被怀疑!” 韩世忠仍旧一脸迷茫。 张天一见状,走近一步,附在他耳边,“张浚被抓了,如今被关押在皇城司天字一号监舍。我受左大人安排,在这里等你。 韩良臣,无论如何,你都要坚持你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韩世忠觉得后脊背汗毛直起,一股恐惧的感觉直冲脑门。 他还要发问,乾清宫里突然响起瓷器破碎的声音。 张天一点点头,“去吧!” 韩世忠不敢耽搁,刚走到门前,一个小太监,便把门推开了。 一地的瓷器碎片触目惊心。 韩世忠往身后的黑影中看了一眼,高声道:“卑职拜见官家!” 左子慕立在赵楷身侧,轻咳了一声,“韩将军,你来的正好。你自己跟官家说,没有拿张浚任何东西,对吧?” 韩世忠心里七上八下,但是听到这番引导,也领悟到了大概的起因。 很有可能是有人告密,说自己收受贿赂了! 他韩世忠才不会见钱眼开,“官家,卑职的确在醉仙楼与张浚喝了酒,但没拿他任何物件。”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官员私相授受的情况多了,为什么这么赶巧的,今夜刚喝了酒,张浚就被抓了? 原来,就在他们喝酒的同时。 乾清宫发生了一件大事。 左子慕之前忙于安置李宝他们,没顾上把南方进献的宝物送进宫。 昨夜送来之后,赵楷好奇地让人打开,就是这个再寻常不过的举动,让赵楷大发雷霆之怒。 皇城司立刻展开搜索,闯入官员和显贵家中,翻箱倒柜。 皇城司奉皇命做事,那身衣服就是圣旨。 没人敢阻拦。 甚至有的人家一听皇城司查案,主动打开私藏宝库,任其搜查。 皇城司六组,近万人行动了两个时辰,一无所获。 就在左子慕和云九闵真等人以为可以上报之时,最后一组的一个小队,抬来了一箱宝物。 左子慕大吃一惊,立刻命人拘捕这箱宝物的主人。 细查之后才发现,那栋只有仆人洒扫的方子竟然挂在礼部尚书张浚名下。 而左子慕命云九去他府上拿人时,张浚的马车刚到门口。 张浚惊慌之下,语无伦次为自己开脱,“我只是喝酒,我跟韩良臣喝的,我……” 就这样,韩世忠被牵连了进来。 所谓的宝物,不是别的,正是巩义赵氏皇陵中的陪葬品。 张浚在天牢中不停地喊冤,可是狱吏根本不搭理他。 酒劲上来之后,他彻底昏睡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事关重大,左子慕只好去找韩世忠,韩世忠家离醉仙楼远,加上他步行回去,与左子慕错开了。 韩世忠感受到大殿内非同一般的压抑气氛,庆幸夫人有先见之明。 不然等到皇城司大张旗鼓拿人,他的脸可就丢尽了。 赵楷深吸一口气,缓缓抬眸看向他,“良臣,朕自是信你的。朕让你来,只是想从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