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自己的浅薄历史知识,赵楷深以为然。 但令他有些担忧的是,陇右那些兵马的现状,他们本可以宜商宜战,但从种师中的信中不难看出,懒战是他们最大的问题。 岳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见他忽然惆怅,便轻声道:“官家,荆湖一带有王燮和其他人马据守,即便是偶有叛乱,也翻腾不起什么水花。 而且临行前,康王向程昌等一众官员再审招降计划。 人都是有惰性的,只要朝廷给的超过他们预料,谁还会反呢? 所以,卑职愿再听调遣,北上西去,悉听遵命!” 经他这么一说,赵楷也觉得,大宋的兵马是需要拉出去溜溜了。 陇右如果不能改变,派兵进驻也好。 不指望起鲶鱼效应,但最起码赵楷对西辽的图谋大计,会按部就班地进行。 可是海上也需要部署,南方督造更是不能松懈。 赵楷忽然想到岳云,便道:“朕想派太子南去船坞,他又离不开应祥……朕知道,应祥的心思不在朝官,更不在什么荣耀,他惦记的是战场。 眼下倒是为难了!” 岳飞了解自己的儿子,也没打算为他找什么别的借口。 想了想道:“官家也清楚,太子不是笼中雀,只不过应祥更直接而已。恕卑职直言,论督造船只,康王殿下比任何人都合适。 太子殿下刚一成人,需要见识到更广阔的的天地。 官家,卑职愿带太子入军营,伺机深入西辽腹地,为辽阳王登基做好筹谋。” 赵楷扭头,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对,他是赵谌的师父,与赵谌也一起度过些日子。 赵谌在自己面前,时而表现的像个孩子,时而又一本正经做好他太子的本分,可唯独那一份纯真,只有在岳飞面前,表现的出来。 这是为什么? 因为自己为了朱琏,做过那些事,他全都知道。 他害怕,从心里害怕自己这个父皇。 赵楷竟然从来没有想过,换个角度去探究身边人的内心。 假如朱琏也想起了什么,是不是也同样害怕,不仅害怕,还会觉得自己手上沾血,令人讨厌。 岳飞看他脸色怔忪,忙道:“官家,此事可从长计议,无需急于做决定。如果太子想要南去,卑职可以说服应祥。” “不,与任何人无关。是朕……”赵楷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岳飞抬头看了一眼更漏,“抱歉,是卑职忘了时间,官家该歇息了吧。” 赵楷也没找到更好的借口,点了点头,“朕就不留你用膳了,待两个孩子大婚,你我再共饮。” 随后唤来张天一,把岳飞送了出去。 日头已西斜,赵楷起身出了福宁殿,不知不觉到了菁华宫门前。 宫门前冷冷清清,里面只有两个宫人在洒扫。 看到赵楷,忙跪下来行礼。 赵楷没有开口,又往前走。 南月早看到了他的身影,出来迎接,“官家,娘娘一切照旧,并没有异常。” “好!”赵楷垫着脚尖,只看到一个乌油油的头顶,叹了一口气,“朕就是路过,无需惊动她了。” 南月应了一声。 赵楷又去了几个宫殿,她们大都过得怡然自得。 有几个宫里还传出孩子的笑声,赵楷茫然四顾,切实有孤家寡人的体会了。 坤宁殿还是那么雅致,朱琏修剪着花草,时不时抿唇轻笑。 “官家吉祥!” 宫人们施礼,朱琏才意识到他来了。 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官家来的刚好,一会儿开饭,臣妾让人煮了素菜汤,爽口的很。” 赵楷进了大殿。 再看朱琏的笑脸时,忽然找不出她吸引自己的到底是哪里。 朱琏瞧他盯着自己,娇嗔道:“官家这样瞧着臣妾,怎么好像不认识了一样?许久不来,臣妾也不敢贸然叨扰,官家今夜留下来吧。” 赵楷握住抚上来的手,微笑着点了点头。 …… 一夜欢愉,少了年轻时的悸动,却多了一丝难舍难分的安全感。 事毕,赵楷躺在她身侧,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藻井,“你想过跟朕白头到老吗?” 朱琏在他胸膛上趴着,摸着他扎手的下巴,“官家为何有此一问?只要关乎官家的事,臣妾都放在心上。 而且还会因此而失了心智,甚至暴怒…… 但这不代表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