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双雀跃无比,出门前还不忘说,“那你一定要来哦!” 崔念奴点头,从窗户里看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檐下,微叹一声下楼去。 …… 张继先健步如飞,为避免引起恐慌,都是选在夜间赶路。 到达幽州安国寺的时候,刚巧也是在午夜。 他略一顿足,望向北方。 刚迈步走上第一个台阶,就被守兵拦住了去路,“这位道人,你若要歇脚,该去道观。 这里是安国寺,你是不是走错了?” 张继先施了礼,“贫道要来的正是此地,里面躺着的是我的故人。” 守将们面面相觑。 挑起风灯一打量,见他面色和善,精神矍铄,的确不像是恶人。 左子慕无论白日多忙,都会赶到安国寺一趟。 这是他对赵楷承诺过的。 夜夜为赵楷守灵,直到他安葬入黄陵位置。 远远听到寺门下的嘈杂声,他纵马疾驰过来,惊讶道:“张天师?您怎么来的?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左子慕下马,挡开守兵拦路的兵器。 “这位是张天师,是太上皇生前的好友。你们去巡逻,我带天师进去吧!” 张继先爽朗一笑,“左大人,听官家说你受了伤,可好些了?” 左子慕腿上已经大好,虽然留了疤,但没伤及筋骨。 就是雨天里,总是疼的厉害。 “多谢天师记挂,已经无碍了。” 左子慕边说,边领着他拾级而上,“太上皇泉下有知,知道您能来,一定会开怀的。” 张继先进庙门前,先郑重地行了一个道门大礼,口中念念有词。 语罢,他才道:“太上皇死得其所,今生无憾了!我来送他,是算到了一个不测。左大人,近来幽州城如何?” 左子慕一惊,但还是如实道:“金人兵败,自然不服气,探子的身影多了起来。 我和张大人以及驸马都尽全力捉拿,但他们神出鬼没,抓到的也大都是一问三不知的腿子。 实不相瞒,我实在不想让官家再操劳这些。 听说宫里也不太平,加上南方平叛,国事千头万绪,他够操心的了。” 张继先听了,捋须暗暗点头。 “郑太后没了。朝廷众臣还因郑太后的丧葬吵翻了天。” “啊,竟有此事?” “官家的意思是,让郑太后入巩义陵寝。可有臣子牵头阻挠,极力促成郑太后和太上皇同穴而葬。” ……张继先望着比寻常棺椁宽了一辈的金丝楠木棺材,略微有些惊诧。 左子慕长叹道:“我倒是理解官家的用意。” 张继先拇指微动,眯起双眼,也摇了摇头,“都是命数啊!” 他虽然没有听说赵佶死时的场景,但从他的推断来看,赵佶也没算遭罪,是心意一了,无牵无挂地去了。 在他灵前上了一炷香,张天师叹息不断。 忽然就停住了。 猛地扭头看向左子慕。 “左大人,这地方可有暗室?” 左子慕迷茫地看着他,“没有。张天师是想住在暗室里陪伴太上皇吗?” 张继先摇头,去往别的殿里查看。 左子慕忙跟上。 西偏殿有一具普通棺木,里面躺着的是粘罕。 金兵撤退而去,粘罕就被丢在那里,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负责善后的王洵和左子慕只好把他一起带到了安国寺,张恒让人买来棺材,先这么把他殓了。 张继先越走越快,左子慕都有些跟不上了。 最后他停在四方的院子中间,看着一口水井,“左大人,叫人来,把太上皇的棺椁挪到那个位置。” 他抬手一指西北角。 左子慕仔细查探过这座寺院,那个角落是个储物间,里面堆放着些杂物,再三考量才安置在正殿的。 张继先敦促道:“动作要快,晚了来不及了!” 左子慕不明所以,但看他额头晶亮,连忙打了一声响哨,稍候一队人马匆匆地进了寺门。 张继先脸色凝重,“有劳诸位,挪棺!” 众人惊讶地看向左子慕。 后者道:“照做,不要多话。” 棺椁笨重,当时运上来已经费了老大劲。 现在忽然要挪棺,他们也没什么趁手的家伙啊! 左子慕记得当时挪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