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内,种师中摒退左右,只留了杨志。 种师中放下卷在手肘的袖子,啜了一口热茶,“你说说着左大人,真是走到哪里都不离本行。 抓细作都抓到陇右来了!” 七十多岁高龄的种师中算是被赵楷的到来改了命的,原本他在保卫太原一战中该牺牲了。 但是,太原一战成了赵楷的主场,种家的兄弟没有造成太多伤亡。 几年前,种师道病逝,赵楷痛心。 在无法把握他们命运的情况下,将他们全部迁到陇右都护府发育。 种师中老态尽显,但精神矍铄,敛去武将的锋芒,举手投足间倒像个富贵老员外了。 杨志瞧他没有怀疑,加重了些语气,道:“我这是听到消息,先来跟种老您通个气。 让大家伙开店铺的留意外来人,也算是助左大人一臂之力。 左大人行事向来诡异,雷厉风行的。 虽然被调离皇城司许久,但在官家心中的分量摆在那里。 要不是有皇家御令,相信他也不会来陇右惹是生非。” 种师中听他说的这么严重,似乎还有对左子慕的不待见,捋须笑道:“左大人行事光明磊落。 咱们在陇右经营数载,从未发生过什么恶性事件。 欢迎他来,他来就如同官家亲临,咱们好生招待着便是。” 杨志起身,嬉皮笑脸道:“种老能这么想,晚辈就放心了。对了,听说那酒味道醇香的很,不知可否分我点,让我带回去给兄弟们尝尝?” “你这小子!” 种师中用手指点着他,“就知道你不会白来,早就给你备好了,去找管家取吧!” 杨志搔搔头,“那我就替兄弟们谢过种老美意。别急着赶我走,我还想趁着告了假,多留几天呢!” 种师中慈爱地笑着,“好好好!大不了跟他们一样,你也别在幽州待着了,来这里找点事做。” 种师中知道他不肯,有意这么说的。 杨志憨笑道:“种老,别瞧那差事不咋地,但也是官家金口玉言给我的。 那些人谁都不服,我要是走了,烂摊子丢给张大人和驸马爷,这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种师中中气十足,一提到打仗,那股劲就上来了,“你能这么想,说明官家没看错你! 我们种家的兄弟做事,决不能虎头蛇尾。 还有,那些兄弟我帮你看着,只要你那边需要,他们立刻上马,谁都别想耍赖!” 杨志笑着点了点头。 …… 耶律宁忍着吃完饼子。 烤肉实在诱人,她也不想拂了王希的心意,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王希整理好情绪,听到外面有动静,把赵谢放下来,小声道:“我出去一趟。” 他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两人进门来,他慢慢地走了过去。 掌柜的迎上前,“兄弟们,有何贵干?” 一人往楼梯上扫了一眼,“打起精神,留意最近有无外来的,如果遇到,先不要惊动他,去府衙报案。” 掌柜的一惊,搓着手紧张地问,“敢问,是杀人的,还是防火的?” 另一人压低声音道:“可能是细作。总之,多盘问一句,看到可疑的,关起来别放走就是了。” 都是粗人,也说不出文绉的话。 王希听着,心底不由一颤。 他假装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地上了楼。 进门后,他二话没说,连忙躲到窗后,从窗缝里往外瞧去。 耶律宁见他如此紧张,一把抱起赵谢,狐疑道:“怎么了?” 王希看到每个店铺门前都有士族进出,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一些。 只要不是冲他们来的,都好说。 “是有人找来了吗?” 耶律宁站的远,看不到窗外的情形,只能从他的神色上判断,似乎他们是遇到麻烦了。 王希关好窗户,扯出一丝笑来,“放心吧,不是找我们的。可能是发现了细作,士卒们在盘查叮嘱呢! 不用怕,如果他们问起来,有我顶着。” 不知怎么的,耶律宁心里七上八下的,极不踏实。 王希背对窗口,有意遮挡住外面,这很不寻常。 而且,这一路上耶律宁也了解到,王希本是任职皇城司的人,只是出了些变故,不得不离开而已。 他几乎无所不能。 插鱼,捕兽,乔装,多少危险之下,他都能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