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的德贵妃新丧,皇宫内叫停了一切活动,气压低的让人透不过气。 但时值中秋,有官员建议,在金明池举办一场水军演练。 提早得到锦绣宫动作的赵楷,沉吟了半晌,又过问了诸多臣子的意见。 李纲道:“官家,水军演练不是娱乐,太上皇一定不会怪罪的。” 陈东也上奏说,“德妃娘娘无疾而终,算是喜丧。不如趁着演练,让太上皇也散散心。” 众多臣子都纷纷附和。 赵楷故作无奈的答应。 消息传到锦绣宫,钱时锦不由地勾起了嘴角,描眉的手也停了下来,“翠竹,你预料的不错。 官家喜欢作乐,朝臣们只要提请,他自无不允。” 翠竹看了眼紧闭的门,低声道:“恭喜娘娘求仁得仁,宗主若是知晓您尽心竭力,一定少不了给你记功。” 钱时锦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身后没有钱家倚仗。 那几个不争气的哥哥弟弟,只一心捞钱,根本不晓得父亲贿赂官员的法子。 眼下自己若不早点找好退路,真到了改朝换代,少不了要陪葬。 在翠竹这几天连续不断的洗脑下,她早已被柴家复国的势力和决心迷了心窍。 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贵妃。 就算她背后已毫无依仗,只要在宫中安守本分,那些低位份的妃嫔也不敢蹬鼻子上脸轻慢与她。 可此时她完全掉进了翠竹描绘的美好畅想中。 “娘娘,将来事成了,皇后的位份非您莫属,千万要记得提携奴婢啊!” 翠竹步步为营,一环环将她套牢。 少年失去母亲的她,只见识过德妃的手段,此时在翠竹的协助下,把所有的计划都当成了自己鲤鱼跃龙门的手腕。 殊不知,这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自打她应下南月的试探起,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 这一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金明池水波荡漾,周围的百姓听闻水军演习,早早地站好位置,准备一饱眼福。 但官员们和皇室之人却知道,这只是打着演习幌子的一次出宫游行。 为了确保顺利进行,皇城司和禁军提前几日就做好了安全防范。 在金明池周边的路口设置关卡,发放通行凭引。 赵佶这日心情极好,其实他早就好了,只是为了装样子,在张天师的陪伴下,在道观里诵经了几日而已。 李师师立在赵佶身侧,身着一袭素雅的碎花褙子,头上发丝尽数挽成发髻,缀了一支碧玉簪,面上略施粉黛,典雅矜贵。 朱琏身为皇后,一定是要出席的。 不然这样的场合她若不来,一定会惹人生疑。 朱琏暗金色绣金凤云袖锦裙,乌黑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斜插一支金凤衔翠玉步摇,笑容可掬,高贵又不跳脱。 赵楷搀着她下了轿,两人相视一笑,伉俪情深,简直羡煞旁人。 其他妃嫔也来了不少,唯独耶律宁央求了多次,甚至在福宁殿赖了一夜,赵楷都没答应她。 “臣妾肚子里的种,那是有陛下庇护的,看看演习只会增长见识,早早地盼望着出来呀!” “早出来做什么?”赵楷推开她肥圆的脸蛋儿,“到了时间再出来,朕有赏!” “官家,求您了!臣妾保证好好跟在您身后,不乱跑。” 耶律宁都快要被关疯了,每天仰头就是巴掌大的天,出门就是四方的院儿,一拧眉,就是宫人的嘘寒问暖,一叹息就是太医的安神药…… 这哪里是贵人的待遇,分明就是母猪的产前护理一条龙。 但赵楷下定了决心,这趟浑水,有朱琏陪他就够了,再拉上身怀六甲的耶律宁,太不值得。 在他掌握的情报中,自诩为柴家后人的李青云只是青莲宗的宗主,想要颠覆朝纲,还嫩着呢! 但这颗毒瘤实在令人刺挠的很,不除之,不能安睡。 陪同而来的妃嫔,大抵都是郓王府的老人了,她们头一次受到这种待遇,脸上喜色满满。 赵谌在岳云的陪伴下远远混在皇城司的护驾队伍中,眼神凌厉地留意着周围的人群。 听闻军演之后,还有中秋宴会,那帮宗族老人们也闻风而至。 信王赵榛只上回见了崔念奴,就有些魂不守舍。 他此行前来的目的,就想再看他一眼,没想到,赵构罕见地带了正妃邢禀懿出席,身后却没有崔念奴的身影。 赵榛一脸失望,刻意落在人群后面,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