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驶出吴家堡,直奔府衙而去。 到达目的地之后,老吴帮着赵楷把张恒从马车里搀扶出来,看着二人进了门,才打马离去。 张恒听到关门声,双膝一软,跪到了地上。 以额触地,泣声道:“官家,微臣终于得见天颜!官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楷也有些动容,看了那么多历史剧,他对忠奸还是辨得出的。 弯腰搀他起来,闻到浓浓的酒气,赵楷皱了皱眉,“五年不见,张恒你竟然不见老!” 张恒也不再装醉,郑重道:“承蒙官家恩泽,大事未成,张恒不敢老!” “哈哈!”赵楷爽朗一笑,径直落了座,“张恒啊张恒,你昔日那些耿直褪去,变成这副官场老油子,朕责无旁贷。” 张恒也不客气,打趣道:“官家承认就好!” 两人略作寒暄,终于切入了正题。 赵楷开门见山,“幽州的吴家到底是什么来路?” “吴家祖籍在江南,早些年间被连累,后代被禁止参加科举,于是走上了经商的路子。 借着祖上留下来的人脉,一到幽州,就迅速站稳了脚跟。 涉足铜铁,粮食,青白盐,布匹,茶叶,药材,马牛羊等等,但凡我们能想到的,吴家都会插一杠子。 据微臣手里的密报,吴家在西夏和金国都有秘密合作的伙伴,至于是什么人,微臣还需要时间再去摸索。” 张恒说完这些,正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份行贿名单交出来,以证清白。 赵楷却挥了挥手,向他投来锐利的目光。 “你去过吴家多次,应该对吴家老爷,和两位公子很熟悉了吧?” 张恒叹了口气,“并非如此。 官家有所不知,吴月生那个老贼神出鬼没。 前些年还经常会面,近一年来,他每次都是让老吴接待我。 这回我是铁了心要会一会他的。 没想到老吴东拉西扯,又是敬酒又是许诺,到官家你出现,吴月生都没有出现。” 难怪,当时的屋里没有留下第三个人的痕迹。 赵楷疑窦丛生,眉峰拧的越紧。 狐疑道:“那吴家的两位少爷呢?” 张恒起身沏了一壶茶,坐定后,幽幽道:“吴家大少爷吴才,微臣倒是见过。为人正直,像是个干大事的。 吴家二少爷吴用,微臣只见过一次。 老吴说吴用打娘胎里就带着病,要不是靠上好的药材撑着,恐怕早就没了。 微臣来幽州上任后,吴家几乎月月都要娶亲,可是吴用的病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就今夜跟老吴吃酒时,他还在发牢骚。 说上回,大少爷好不容易从人牙子手中挑了个上等姿色的女子,养了些日子,眼看就要成亲了,却逃了。 为了这件事,老吴还被大少爷狠狠地骂了一顿!” 对上了! 赵楷漫不经心地轻啜了一口淡茶,月月娶亲,月月还要再找新娘子,原因何在? 不就是打着这个幌子,被拿来做药人了嘛! 可惜猛药下过之后,大都承受不住,死了。 串连起这些信息之后,赵楷也不知道耶律宁是幸运还是不幸的。 如果她不逃,如今或许也能好好地被吴家供养起来,毕竟药人不是谁都能当的。 但转念一想,亡国公主落到这步田地,是老天给了她一条生路,让她遇到了自己。 可令他费解的是,吴用如果真是如假包换的吴家二少,那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在府里建了“东宫”? 难不成赵桓也重生了? 然后以吴用的身份苟活着,伺机向自己寻仇? 这特娘的就有点魔幻了! 张恒不知赵楷在想些什么,只低头喝茶解酒,耐心等待着。 “张恒,你觉得那吴用跟朕有几分相似?” 张恒闻言,手中的茶盏打翻在地。 他怔怔地抬头望着赵楷,惊恐道:“吴家怎会有跟官家相似之人呢?微臣虽没有见过二少的正脸。 但他脊背佝偻,长发遮面,全然不像官家这般有天人之姿!” 不对劲! 张恒在幽州四年,吴用都不敢以正脸示人,这逻辑肯定是有哪里不合理。 在他的认知中,身为豪门少爷,巴不得纨绔示人。 吴用缩头缩脑,没有隐情就说不过去了。 尤其是他骂张天一时的口吻和情态,简直如赵桓住到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