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听完,肺都要气炸了! 他把乌纱帽一摘,重重地放到桌上,双手撑着桌案,半晌都没有说话。 强抢民女,惹恼的是什么人,看来他们吴家还不知情。 他张恒身为幽州牧,背叛金国,在幽州上任的唯一要求就是,只对皇帝一人负责。 着四年来,百姓苦则苦矣,但相较于金国统治时,已经改善太多太多。 至少,匪盗强徒之流在军政新举措下,都逐渐化整为零,加入了地方或边境武装。 幽州囤兵已达十万余。 这是张恒在金国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壮汉们有了期盼,休战期纷纷解甲归田,短短四年,新增良田已占到了幽州蓄田面积的一半。 这些兵靠什么来养? 皇帝说过,他一分不出。 全凭张恒自己做主。 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把权力的“魔爪”伸向了豪绅富户。 反观隔壁的河北诸路,朝廷养兵,他张恒困到双眼通红,都不敢闭上眼。 四年啊,谁知道他怎么熬过来的。 左子慕此人,心狠手辣,取人性命从不会放在明面上。 加上皇城司表面上都是一群龇牙咧嘴的狼,背地里还不知培养了多少杀人不眨眼的小兽。 张恒心想,如果见不到皇上,他所有的付出,可真就被抹杀了。 想到这致命的一点,张恒缓缓转过身来,一脸正色道: “老吴啊,你知道本官为什么要吴家收敛吗?皇城司的人来了!” 张恒把那玉璧放回木盒中,“皇城司里养的是什么人,想必你们也听过吧?” 老吴把头摇成拨浪鼓,歪了歪嘴,不屑道:“这司那司,不过是些吃皇粮收贿赂的主儿!” “打住!”张恒把木盒往他手中一递,“实话告诉你,皇城司里养的都是狼狗,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狗! 他们闻着味来,一定是嗅出幽州有古怪。 你们吴老爷私底下祸害女子,这我可以佯装不知,但你们若要给本官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人命官司,谁都保不住他!” 老吴只读过吴家出资办的私塾,肚子里装的墨水还没口水多。 走过最远的路,就是从吴家到府衙的双程路。 在他的认知中,吴家说一,整个幽州城没人敢说二。 可惜吴家后人都不是读书的料子,舞枪弄棒跑买卖倒是一把好手。 但有财虽富,终究不如当官的威风。 打听到张恒上任,出手就是千两黄金。 本以为这个新官上任,推诿几句,再拿回来一半。 没想到张恒眼睛一亮,大手一挥,急忙忙着下人把金板板都如数收下了。 这样一来,人人都知道幽州来了个“张大贪”。 卖官鬻爵之风大起。 吴家乘风而上,如今混到了幽州的第一豪门。 吴家老爷曾在家宴上说过,张恒虽贪财,但从不贪百姓之财,他不倒,吴家就倒不了。 那些从他这里买官的人,喜孜孜地捌钱送上,都会被他先派到荒山野岭开垦农田。 干得好的,才能入乡兵,吃皇粮。 干的不好的,都被张恒留在了衙门。 这些天生有反骨的家伙,不是被赶去修堤坝,筑桥梁,就是建屋盖房,甚至挖茅厕这种事情也得去做。 吴老爷极少露面,整日整日地开道场做法炼制丹药。 女子叽叽哇哇惨叫的声音,也时常从吴家地窖里传出,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谁也不敢过问。 老吴也知道自家主子需要张恒的庇护,虽然他也不清楚那些地窖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吴家家主许久没真正露过面了。 就算给他下达任务,也总是背对着他,好像没脸见人似的。 此时,瞧着张恒一脸肃穆,他佯装镇定,嗤鼻一笑,“别唬人了! 我们吴家出高价买来的新嫁娘,说跑就跑了。 你明知轻重内情,非但不抓捕那些歹人,竟然帮他们说起话来。 我老吴人微言轻,那我回去,换我们家老爷来。 总之,你张恒欠我们吴家二少爷一个黄花大闺女!” 老吴不敢久留,气呼呼地抱着木箱除了衙门。 张恒隐约觉得幽州城山雨欲来,连忙回到后堂,让夫人把孩子们带出院外。 自己关起门来,研墨提笔,笔走龙蛇,迅速写好一封书信。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