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时的北京大名府实际上不在幽州，而是在河北。

赵楷要建的京城，却是在幽州。

这是相当于从零开始的浩大工程。

经过几日来的堪舆，他总算弄清了后世中紫禁城的确切地点。

“开封中心极为拥挤，逢水必涝，这不是好事。”赵楷道，“没人知道朕为何非来幽州不可。

现在也不怕你知道了。

朕要迁都。”

左子慕脸肉一抖，“就迁这儿？”

赵楷胸有成竹道：“开封北倚黄河天堑，实乃天赐的良都。但那时候是因为燕云在辽人手中。

我大宋兵强马壮，一统华夏大地势在必行。

开封就不合适了。”

“不合适？”左子慕听他这逆天的理由，惊愕道，“那帮老臣绝不会同意的！

还有太上皇，他所有的心血都在开封，只要他不答应，老臣们就有了底气。

除非……”

“除非什么？”

赵楷斜睨他。

“除非天垂异象，道门中人能够说服他。”左子慕心思急转，“太上皇只听得进去这些人的话。”

赵楷了然，“使得，司天监那么多人，回去后朕找监正来，说明缘由，此事便好办！”

左子慕一脸为难，低声道：“此事恐怕不易。”

赵楷沉思道：“是不易。北方西方都是游牧民族，历来是我中原朝廷的大患。

周朝因犬戎自镐京迁洛阳，东汉，大唐，因暴乱从长安迁许都。

隋朝因关陇士族自大兴迁洛阳。

说起来，若朕有心迁都洛阳，支持者必众，可是……”

左子慕以为他改变了主意。

忙道：“洛阳好啊，千年古都，朝臣们一定会赞成的。”

赵楷没有再说话。

左子慕就像个行走的官员履历表，对他们的性情和派别也了如指掌。

他能这么说，一定是朝中早有人议论过。

赵楷叹道：“子慕啊，江南富庶繁华，有没有臣子提议迁都南地呢？”

左子慕被问的一愣，朝臣们私底下的确议论过。

五年前金兵南下围了开封，刚解困不久，大臣们听闻赵佶偷渡而去东南，民间就传言，都城会另选杭州。

当然，这些话，左子慕没敢上达天听。

“并没有。”

左子慕左思右想，还是不敢直言，只怕赵氏父子之间再生嫌隙。

赵楷没有追问，左子慕本以为此事就此作罢。

……

没想到游船第一日，就遇上了怪事。

游船是从一家码头租借来的，为了游览北方的夏日盛景，左子慕还雇佣了两个船夫。

桨做刀劈浪，船缓缓而行。

朱琏依偎在赵楷身旁，小鸟依人，指着远山古寺，像个求知欲爆棚的宝宝。

赵楷心情大好，一一为她做着解释。

两人坐在船头，赵楷感慨道：“这幽州是我大宋的风水宝地，青山为龙，绿水也是龙，龙盘虎踞，必出圣人。”

他话音刚落，船底突然传来砰砰的锤击声。

那声音一阵大过一阵，船夫手扶船桨，四处观望。

左子慕暗道一声不好，便要宽衣下河，却被崔念奴一把拉住了，“小心有诈。”

两人说话间，船身猛地一倾斜，所有人猝不及防，险些摔河里去。

崔念奴抓住离边沿最近的耶律宁，一把将她推进了床舱内，“小宁，抓住！”

赵楷把朱琏搂在怀里，“别怕，有我在！”

几人堪堪稳住身形，几个黑影从水中腾空而出，手中的弩箭瞄准船舷上的人，狠厉地发射过来。

与此同时，船夫把桨扔下河，露出狰狞的面孔，一步步往船舱中逼近。

这时，耶律宁一人在舱中，赵楷和朱琏在船头。

崔念奴和左子慕急着保护赵楷，飞身而起，扬起手中兵器，打掉杀气腾腾的弩箭。

耶律宁紧张地注视这边，也没有顾上身后越来越进的危险。

赵楷面对船舱，第一时间发现情况不妙。

大喊道：“念奴！”

崔念奴刚打落一支利箭，便与落入船舷的人缠斗在了一起，听到喊声，扭头看去，登时大吃一惊。

五人功力超强，一看就是练家子，不仅灵活，还水性极佳，善使弩箭。

左子慕身经百战，也不得不小心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