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英那张鬼一般的脸颊变得十分难看,她死死扯住赵楷的衣袖,“不可能到此为止! 臣妾是皇后,是大宋的皇后!” 赵楷闭了闭眼,忍着怒意沉声道:“英儿,如果朕殒命郓王府,你还会这般执着吗?” “可是,官家答应了!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朱凤听不死心,“臣妾记得,只要与李青云断了联系,就会让臣妾做皇后,你我就两清了。” “你做到了吗?” 赵楷猛一甩袖,眼神狠厉怒道,“你伙同李青云绑走你的姐姐,灌下失魂汤药,毁她容貌的时候,你可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朱凤英闻言顿时失神,“不,不可能。不是这样的!” 她双膝跪地,求饶道:“他说了,那只是让她昏睡的药物,绝不会伤害到她,毁她容貌,只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 赵楷见她还想强行狡辩,“不过是让她没脸见人,甚至会羞愤自杀,好为你除掉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吗?” 朱凤英瘫在地上,呆呆地望着赵楷。 见赵楷连一个正眼都不给她,她再次情绪失控,“还不都是因为你! 要不是你强行纳我为妃,要不是你对姐姐情有独钟,要不是你觊觎皇位…… 臣妾在你醒来时,已经决定与李青云一刀两断,与你去往南方白头偕老了!” 她掩面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你给了臣妾希望,又把它碾压的粉碎,将臣妾推入深渊!” 赵楷不习惯女人的思维方式。 明明是她自己做错了事,怎么解释起来,却是这么无辜。 “那孩子呢?” 赵楷痛心地闭上眼,“既然怀了他的孩子,只要动用你们的势力,金蝉脱壳离开皇宫,离开朕,不也是一种选择? 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方式,让他惨死?” 都说为母则刚,至少赵楷在后世看过无数女子,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把孩子视为生命般珍重。 而这个朱凤英,毒杀亲夫,谋害亲姐,甚至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 一个女人,心肠要硬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些事来。 真当自己是女皇武则天吗? 朱凤英无声流泪,悠悠道:“那只是个意外,意外……” 这样的解释苍白无力,赵楷早就看出她试图嫁祸个自己,然后好让自己在愧疚之下立她为后的意图。 “朱凤英,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你的父亲。 有李青云这种投机倒把善于钻营之人在你父亲身边,他的处境才是最危险的。 如果这个男人真心疼,决然不会让你陷入两难。 好自为之吧!” 赵楷的话如同一根锥子狠狠扎进朱凤英的心里,她何尝感受不到,只是她宁愿糊涂不想承认。 李青云与她花前月下,一幕幕是那么美好。 那些肉麻的情话,仿佛入喉的毒药,她中毒后还安慰自己这是幸福的感觉。 赵楷戳穿了她,毫不留情。 朱凤英发疯似的,搬起桌椅砸向铜镜,提起裙摆往墙壁上撞…… 被弹回来倒地之后才发现,四周虽然看起来破败不堪,实则都做了防护。 赵楷不允许她死,他希望她活着,承受万箭攒心的煎熬。 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看清赵楷的可怕。 她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多加些药量,让他尽早归西! “赵楷,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以头捶地,悔恨交织,简直痛不欲生! …… 左子慕布下人手到处查找关于“马头帮”的消息,与此同时,金使也在岳飞的陪同下来到了延和殿。 赵楷看他是个汉人,思绪一下子飞到了那个备受侵略的年代。 如果一个朝廷不得人心,他的子民宁愿引来豺狼。 如果一个国家太过怯弱,他的官员都会以卖国为荣。 如果一个帝王被蒙蔽视听,等待他的只会是不平等的屈辱条约和史官的血泪控诉! 张恒原以为大宋新皇凶神恶煞,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看到赵楷眉宇间有一股不宜察觉的幽怨,不由地叹了叹,“官家,本使虽在金国为官,但却是个汉人。” “汉人?”赵楷漫不经心低头一笑,“张使莫非是想用血缘与朕套近乎,好让朕在条款上为你大行方便? 那当初金国举兵南下时,你们这些汉人又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