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英腰肢轻摇,款款出府之后,袁宝像只小泥鳅溜进了大殿。 支支吾吾道:“郓王,东宫太子病危!” 赵楷正闭目养神,闻言瞠目反诘:“怎么会?他不是只染了风寒的吗?” 袁宝搔着头,似是也解释不清。 他奉命在延福宫外等消息,眼见宫中的太医一波一波往延福宫去,好奇之下拉住一个眼熟的小太监。 这才得知,皇太子杵地不起,被抬到榻上之上,脸色发紫,此时虽醒来,却口吐鲜血。 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延福宫不敢外宣。 只借了赵官家的病由,宣召太医尽力救治。 赵楷噌地站起,一下子又瘫坐在椅上,他只想挽救大宋,可没想杀太子啊! 想到某些细节,他起身披上大氅,向袁宝道:“走,去见见王黼!” 郓王府内外都被白雪覆盖,被人踩烂的那条路,雪泥混在一处。 远处的枝丫上,鸟雀蹬枝引得雪花扑簌簌飞落。 赵楷顾不上欣赏雪景,他甩动双臂,几乎小跑着出了门。 袁宝知道王黼此时应该不会离开延福宫,即便离开,也可能只是上衙议事去了。 见主子一步一个趔趄,他慌忙道:“王爷,要不你先回府等着,小的找到王大人,再请他来府上。” 赵楷瞥见开宝寺前人来人往,便平复着气息道:“去吧,我在开宝寺等。” …… 王黼刚一出现,赵楷怒不可遏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推到了墙上,“王黼,我要你搬山挖坑,可没让你杀人! 我大哥为何会如此病重?” 王黼脖子被他大力掐住,气息不畅,脸上涨的一片通红。 他双脚几乎不着地,双手奋力拉动赵楷的手腕,艰难挤出几个字,道:“王爷,你先松开,容我细细说来。” 赵楷意识到自己冲动了,松开手,背过身去,冷言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仔细说与我听!” 王黼见他仿佛要吃人的模样,当即不敢隐瞒。 一五一十地把如何买通小太监,如何向皇太子的饭食里下药,又如何传递消息说的明明白白。 唯独没说,下的是什么药。 赵楷道:“王黼,别避重就轻,你的药从何处来?” 王黼面露难色,抖着袍袖,急得跺脚道:“王爷啊,皇太子何其金贵,老成有哪会真的会下毒药。 不过是让那小太监在他的饮食里多加了些丹参,细辛。 太子与太子妃平素里同饮同食,平时也用丹参,细辛调理身子。” 赵楷对重要一无所知,不过听到什么丹参,便觉得这都是大补之物,算不上毒药。 可是,太子能严重到吐血,命不久矣,这太蹊跷了。 他轻叹一口气,缓和了神色,狐疑道:“依你看,大哥的症状从何而来?” 赵楷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又不清楚这不安的源头。 王黼皱眉,无奈道:“老夫也不懂中药药理,只是想借着小太监的手,让太子多补补身子,沉迷于房事,自然无心皇位。 如此一来,郓王登基将顺理成章,名正言顺,不至于留话柄于世。” 赵楷觉得自己误会了他,捏着眉心真诚道:“王少宰,方才是我急火攻心,向你赔个不是……” 王黼忙摆手,示意他打住,“王爷别说是你了,就是我刚听闻那太子病危时,也有些慌了。 要说草药的方子都讲求配伍,如果一味药与相克之物入了口,那人体定然是受损的。 可是那丹参也好,细辛也罢,我只是叫那小太监加了分量,不存在相克致病的可能啊!” 不知为什么,赵楷眼前突然浮现出朱凤英那张窃喜的脸。 自从那日后,这个殷勤的王妃突然转了性子,每到晚膳后,都会提前离开寝殿,说是照顾孩子。 王黼与他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犯不着骗他。 那最有机会下毒的,除了朱凤英不会再有旁人了。 想到这里,他颓然坐下来,“王黼啊,要是大哥完了,郓王府最令人生疑。” 王黼也叹着气,道:“王爷,身正不怕影子斜。 只要咱们没做过,就算官家追究起来,也查不到什么,王爷无需忧心。” 这么简单的道理,赵楷岂会不懂。 关键就是自己的枕边人,只怕是背着他对东宫下手了。 说起来,心心念念要皇位的是他,仔细推敲下来,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想到这里,他